第四十章 两位一体，人王

哈提嘶吼着飞行，双翼后掠。
这头比两座山峦相加还要庞大的传奇生物爆发出无法想像的速度，空气暴震，身后出现透明的音锥。
祂居然以如此庞大的体型突破了音障！
同样的音锥在恩布拉身后出现。
速度势均力敌。
人与神，只能活一个！
他们音速对冲。
他们极尽升华！
双方之间的空气都被速度压缩到了极限，时速超过五百公里的狂风席卷整个苍穹。
哈提的域失去了理智的支配，狂暴的力像是把整个天空揉搓按压，已经散开的云又汇聚，密度极大，其中的物质碰撞，有若巨蟒的雷电燃烧起来。
雷鸣般的音爆中，恩布拉与哈提以血肉撞击！
速度相当，山峦般的龙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哈提的体型超过数百米之巨，哪怕放在地球，也几乎已经能够同某些相对弱小的湿婆媲美。
巨大的动能推着恩布拉急退。
天空没有支撑。
她展开双翼，以比冲出时更迅猛的姿态在苍穹倒飞出去！
翼后是狂风雷霆。
仅仅最初的接触，哈提就向恩布拉展示了在同一等级之中，龙的生态位究竟高到了何等离谱的地位！
祂攻击恩布拉。
就像游弋在北冰洋的虎鲸刻意去冲击一只三文鱼。
甚至都不需要真正的接触，只是充满浮冰的平静海面下汹涌澎湃的暗流激荡起来，也能让三文鱼粉身碎骨！
巨龙的身形居然如此灵活。
祂在空中再次加速，居然追上了倒飞出去的恩布拉，峥嵘的头颅撞击到她的身体上。
属于祂的域中的巨石与矿物被突然出现的力支配，汇聚为危险的尖锥，这些尖椎穿插在赤金色的大雨中，是比刚才更危险的武器。
似乎整个世界都暂停一帧。
接着，这些尖锥便如流星火雨，裹着毁天灭地的威亚暴雨般袭来！
哈提的血如此高温，简直能够焚烧大海，于是巨石与矿物伴随着赤金色源的幻影，扑近恩布拉的时候已是红亮的河流！
恩布拉似乎根本无力反抗。
她被来自哈提巨大的力量掀翻，一直顶到十公里之下已经被削掉尖顶的阿斯加德！
哈提紧随其后。
祂从不给任何敌人喘息的机会，静若山峦动若滔海！
巨大的身形只留下一道幻影。
狠狠撞入恩布拉砸出的满天沙尘。
刹那间，地动山摇。
磅礴的泥石如洪流向下。
有肉眼可见的鲜血迸溅长空！
“今日，人的王要陨了！”
哈提嘶吼的龙吟狂野而粗糙，古老且奥秘，是冗长的音节以龙的声带咆哮出来，像是从深渊响起的回声，在阿斯加德扬起的满天沙暴中激荡。
乌云只汇聚在阿斯加德的山腰。
所以有流转游离的旭日光辉宛若火河流淌在沙暴的表面，巨龙在其中若隐若现，露出狰狞而神圣的身形。
祂以前肢与翼猛烈轰击已经被嵌入巨石的恩布拉，每一击都带着如巨大深色热带花丛般绽开的血。
有祂的，也有恩布拉的。
当哈提静止，祂宛若真正的君王，处变不惊运筹帷幄。而当祂进入战斗，理智被挂着权力外衣实则名为“贪婪”的野兽吞噬，疯狂便彻底占据祂的神位！
吼——】
最后，勉强还能听出人言的发泄逐渐化作真正毫无意义的咆哮，哈提状若疯狂。
祂愤怒狰狞。
要把恩布拉碾成碎片按成浆糊，再混杂着那浓郁到几乎要化作实质的赤金色吞下腹中！
祂的冲击凶猛而剧烈，整个阿斯加德都在颤抖，这座山脆弱的部分开的崩塌，对下方的艾达华尔平原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泥沙洪流由上而下，摧毁沿途的一切。
哈提的嘶鸣似乎欣喜若狂的欢呼，祂已经看到自己杀死眼前这窃取神之力的匪徒倒下，普罗米修斯窃走的神火又回到阿波罗的手中。
但骤然间，哈提的动作停滞下来。
祂赤金色的辉煌竖瞳中，神采猛然消逝了一秒！
世界都安静下来。
漫天的烟尘逐渐落下。
哈提巨大的身体突然之间跪倒下来。
不，不是跪倒！
祂是基利亚姆唯一的王，也是拥有维德佛尔尼尔最纯正血统、两位传奇级龙神之下最伟大的神袛，绝不会跪下！
是祂的腿，断了。
古铜色混杂着碳化的血肉的骨骼尖端从撕裂的膝盖刺出，让人想起曾经尼德霍格时代在艾尔肯中部竖起指向天穹的青铜柱子。
有巨大的力瞬间施加到这伪神的身体上，只零点一秒之内便压断了祂直立起来时候承担整个身体重量的腿骨。
然后，又有极致的高温顺着这伤口，侵入哈提的身体，在刹那间摧毁了祂整条后肢的生机！
“龙，该学会敬畏未知。”
冷漠的声音从碎裂的巨岩中传出，这来自已经龙化的、恩布拉的声带中发出的声音，却是如此……诡异。
对，的确是诡异。
这声音居然是由男声与女声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