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作

这两天司马安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江东首望，司马睿在建康城可怜巴巴的把少府变成了跳蚤市场，又靠着一点赋税过活，而顾氏拔下来的一根毫毛都比他的腰粗，甚至可以说顾氏是世界首富也不为过。
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就是粮食，只要有粮食和铁器在手很快就可以组建起一支大军。
从地窖中出来以后，有部曲前来禀告。
“三公子，二公子回来了，要请您和安郎君过去一趟”
“二哥来了”
司马安只是听说过顾氏的三兄弟，原本继承家业的嫡子顾氏长兄有些痴傻，顾氏老二顾冶从政，小小年纪便已担任重职，而顾兴则掌控着顾氏的生意。
顾家的三兄弟在江左也算小有名气，不过不是因为才气，与其他世家内部勾心斗角不同，顾荣的三个儿子可以说是兄友弟恭，除了老大之外各司其职。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司马安发现顾兴并没有什么野心，又或者是将野心隐藏的非常深，毕竟在一个家族中野心对于庶出子嗣来说就是一贴催命符。
“我二哥现在是姑苏城治中从事平日里公务繁忙，应该是知道了我带你来到了府上所以特意赶回来的吧”顾兴笑道。
“司马安受宠若惊”
吴郡为南北豪门世家聚集之地，加上经济独秀因此这里的官吏地位也水涨船高。
吴郡郡守是整个江左唯一一个可以媲美州牧的郡守，治中从事放在其他郡中只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但是在吴郡在姑苏城确实质权极重。
治中从事主要负责批复处理诸曹文书的管理，若有不决者上交太守。
这是吴郡中最实权的人之一，居然年不过三十。
“司马安见过顾治中”
“安郎君客气了，三弟在信上可是对你大加推崇”
或许是顾氏家风使然，顾冶的身上也没有世家弟子的那般傲气。
“二哥，刚刚我还和小郎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他以后每月会从咱们顾氏收购万石粮食”
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因此顾兴直接选择了开诚布公，与在商言商的顾兴不同，顾冶要考虑的就很多了，最糟糕的就是用粮养兵一旦出了麻烦顾氏也会被牵扯到。
“哦？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安郎君要这么多粮食何用”顾冶问道。
“实不相瞒，我曾背上临淮郡救祖逖将军南下，在临淮郡我与并州刘琨将军相识，深感刘将军之大义，因此购粮送往刘将军处以助其一臂之力”
建康城盛传，司马安接祖逖南下这让司马章在徐州的威望大减，也因此兄弟决裂。
“刘将军为大晋最后的风骨坚守北方，我等深佩之”
佩服归佩服，但如果自掏腰包补贴刘琨那是不可能的。
司马安看到案头放着一个纸包，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寒食散伤身，顾治中以后切不可在服用了”已经以后是自己的大舅子，所以司马安提醒道。
“这是为何，不少方士言此可是仙物啊，服之若仙”
晋朝的名士追求‘爽’和刺激已经到了一种非常病态的地步，如果把后世那些各种毒丸子造出来这群人一定更加疯狂，司马安想到此处急忙打了一个激灵。
“我曾做过一个实验，人与豚所食相似，可使人中毒的东西亦可以使豚中毒，我曾尝试将寒石散掺入豚食中喂养，豚寿本有十年，但是寒食散服用一年之后暴毙。
由此可见寒食散不止不是仙物甚至可以说是慢性毒物，服之越多隐疾越重，如果顾兄不信在下所言可以尝试”
“以前也有人说过寒食散乃是毒物，只可惜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顾兴说道。
“近些时日每当入夜我都会感觉到身体不适手脚发寒，原来是寒食散所致，不过我年纪尚轻，我担心的是父亲。”
顾冶服寒食散还是他爹亲自教会的，至今已有几十年的嗑药史，身体也日渐衰弱。
“我马上差人前去禀告，这寒食散是一定不能在服用了”
看到顾冶有些话想对顾兴说，司马安主动选择了告退把地方让给了这兄弟二人，何况司马安心中还心心念念的有一个人。
“每月万石粮食支援刘琨？他的话你信吗？”顾冶问道。
“不全信但又不全假，司马安与并州刘琨京口祖逖确实关系不错”顾兴回道。
“刘琨手掌北方最精锐的悍卒，祖逖屯驻京口又有两三万的私军，也正是因为司马安与这两人走的太近，因此才会被广陵王司马章和司马睿一同排斥，毕竟这可是两支能够动摇到琅琊王司马睿统治的存在”
顾冶虽然年轻但是政治眼光非常独到，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支援刘琨只是幌子。
“那我们不是在姿敌吗？”
“江左局势未明，司马睿现在声势渐高但若说万民归心根本谈不上，所以这天下会归于谁在我看来还不一定。
咱们顾氏虽然叶大根深但是也未必经得起改朝换代这样的风雨，为了祖业必须做好两手准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司马安在建康城大肆捞钱，又暗中购粮，这让顾冶认为他有了与司马睿一样的野心，甚至顾冶以为司马安如果能说动刘琨祖逖兵谏会有不小的胜算。
“我明白了”
顾兴虽是商人，但在这样的家庭中耳濡目染也懂了不少。
“让下面的人找几头豚在庄子上圈养，一头每日服用寒食散一头正常喂食，难道这寒食散当真是毒药？”
司马安可不管这俩兄弟在寻摸什么，反正他的目标很清晰，跟着仆从直接来到了顾清猗居住的寝院不远处。
没有主人家的允许贸然进入寝院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司马安在寝院外焦急的等待，此时天气渐渐转阴居然飘起了雪。
“下雪了….玲儿甄儿快来看下雪了”
寝院内传出了银铃一般的声音，这让司马安精神抖擞起来，隔着尚远司马安便看到了一个女子披着一件白色大氅神情兴奋的自院中奔跑而出，整个人宛如雪中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