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认识你自己

“但遗憾的是，我们对这个女孩了解甚少。”昂热又喝了口红茶，“关于她的资料连同照片，都是诺玛潜入了日本分部的网络后取得的。”
“诺玛？”
“学院的超级计算机，日本有学院的分部，说是分部，其实倒更像是半独立的机构，所以我们与对方的信息并非完全共享。”
说着昂热又丢来两张照片，第一张照片上，在一座摩天大楼之下，狰狞的死侍扑向刚迈出大厦半步的红发少女，而女孩一副左顾右盼的样子，似乎是偷偷溜出来的。
第二张照片是大厦的远景，可以看到大厦的底部几层玻璃破碎，正不断溢出滚滚浓烟。
“根据我们的了解，女孩常常生活在这栋名为‘源氏重工’的大楼之中，这栋大楼是日本最大混血种组织的中枢，守卫与安保相当森严。”这时昂热淡淡一笑，“他们大概也没想到，第三帝国会采取这种冒进的袭击方式吧。”
“您不是说日本方面和学院的信息并非共享么？还是说对方意图向学院请求援助？”
不然发这些遭遇袭击的照片干什么？这半句楚轩没说出口，他推测本部与日本分部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
作为分部却是半独立机构，信息不共享这点就是不错的印证。
“其实以上照片，都不是日本分部发给我们的。”昂热解释，“说来也巧，原本为了制衡学院的诺玛，日本方面同样也研发制造了超级计算机，尽管绝对实力上不如诺玛，但确实给我们的情报获取工作造成了阻碍。”
“难不成...”楚轩一时语塞，“前些天那台超级计算机失效了？”
昂热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按常理前几周有关第三帝国袭击的影像资料，应当会被日本方面进行严格加密或是销毁。”
“结果这些资料要么加密算法拙劣，要么销毁后留下的数据痕迹足以令我们重新恢复资料，对方计算机的算力也有所降低，给诺玛预留了潜入的可能。”
昂热意味深长地摇晃着手中的瓷杯，“若非如此，我们得知相关情报的时间将会推迟。”
“太过巧合了。”楚轩当即说道，“就像是...有人特意将情报送过来一样。”
“没错。”昂热赞同道，“日本分部的领导者可不会这么拐弯抹角。”
“那么...”楚轩隐隐有些不安，缺少的情报太多，他无法揣摩背后之人及其意图。
“我们尝试过对这方面进行调查，没有什么收获。”注意到楚轩皱起的眉毛，昂热补充。
“因此最容易入手的突破口，是第三帝国袭击女孩的原因？”楚轩的思路并未混乱，“那女孩现在还活着么？”
“她很好，从我们得到的影像资料来看，对方的目的是掳走她。”
“呼。”楚轩舒了口气，至少线索没有断，而且假如第三帝国想抓走女孩，在没得手前，他们的成员应该不会离开日本。
“日本近期可不太平呐。”昂热感慨道，“除了袭击，第三帝国在日本境内也闹出了不少事端。”
经他这么一说，楚轩想起坐飞机时，新闻报道称近日因恐怖暴力分子的猖獗，日本的旅游业受到了一定打击。
“综上所述，要是想弄清第三帝国的动机和芙蕾的去向，我得去日本调查一趟咯？”楚轩为昂热做出结论。
“正是如此。”昂热打了个响指，“不过不必太着急，这两天我会为你准备好身份，证件和材料。”
“如果没有本部派发的身份，届时追捕你的混血种会围满整个东京。”看楚轩疑问的表情，昂热淡淡地说，“真到那时候解决起来反倒要花费彼此更多的时间。
“当然，这些讯息想必对你来说意义不大，不过在告诉你最珍贵的情报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昂热手中捻着最后一张照片，“知道古城特尔斐的阿波罗神殿么？”
“嗯？”话题顿时转变，但楚轩还是接下了，“是刻有七句名言的那个么？”
“正是，你知道七句名言之中，点燃了希腊人文明火花的是哪句？”
楚轩眯着眼搜寻着脑海中的杂学知识，回答道：“认识你自己。”
“那你又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呢？”昂热继续追问。
楚轩稍稍愣了一下，然而这时周围的时间与空间突然扭曲了起来，他全身的肌肉下意识瞬间绷紧，右眼流淌起灿烂熔金，这是遭遇危机的身体反应。
在楚轩的视野内，昂热的身影如抽帧般高速不连贯地移动着，他伸手将照片向前递出，可楚轩的感官之中，此刻那照片好似锋刃锐利，锻有致命血槽的匕首，它正切割着空气发出破风呼啸。
楚轩唯有尽最大的速度抬起手臂挡在身前，而昂热恰到好处地把照片放在了楚轩手中。
下一刻万物如常，昂热一脸恶作剧得呈的坏笑，眨了眨那双赤金色的瞳孔，“你又进步了楚轩，两年前在同样的时间零速度下，你就像个冰雕一样，但今天你已经可以跟上这份节奏了。”
“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进步得那么快？为什么能操纵不止一种言灵？为什么受了伤愈合速度远超常人？”昂热又是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因为你是个优秀的混血种么？”
“不。”楚轩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的血统不该用优秀形容，真要说合适的话，还是得用‘特殊’吧。”
“明白这份特殊来源于何处么？”昂热握着他的手，令刚刚递过去的那张相片翻到正面，随后楚轩看着照片，瞳孔中倒映着掩饰不住的讶异。
“我猜，这就是答案。”
照片同样是远景，记录的地点应该是与那栋名为“源氏重工”的大楼相对的另一栋大厦。
照片之上，一名身着浅色连衣裙的少女正驻足于楼顶的天台，风使她淡金色的长发飘逸舒展，裙摆轻扬，那精致柔美的侧脸和楚轩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你和芙蕾小姐，都藏着许多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