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浊

元一其实也很疑惑。那人从举止言谈到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消息，都充满了漏洞，让人一看就有所怀疑。但是，他具体的目的又让人琢磨不清。总不会是因为男主在哪，哪就有事吧？
三人先于客栈修整歇息，说起来，尽管飞舟环境不错，但毕竟是一个封闭有限的空间。比如不能提供每日洗澡所需水源，使得元一许多天来都不得不靠着洁尘术来维持整洁。虽然术法功效明显，但她还是怀念泡澡的感觉。
日暮西斜，城池逐渐蒙上了一层暗影。尽管有客栈零星灯火闪烁，但那仿佛窒息一般的黑还是沉沉地压了下来，让人不由烦躁。
几只浓如暗夜的黑鸦趁着夜色，钻入了晏无咎的房间，寂然无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晏无咎身着一袭黑色绸缎睡衣，衣带松散的系着，胸前漏出大片的白。眼尾带着暗红色彩，眸中衔着几分阴郁，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
黑鸦进入晏无咎房内便化作了一团黑雾。晏无咎从中取出一枚墨色玉珏，神识一扫，原本散漫的容色便肃然了几分。
归玄派。有意思啊，真有意思！这一次变得这么多，又是什么剧情呢？
他一次次轮回，世间事无非就是那么几件。如今元一一出现，这所有的安排，都仿若乱了套。道修五大派之一的归玄派，竟与魔界勾结。
唔，他就等着看好戏喽！
——
一房之隔，元一沐浴过后，便梳理了一遍进入苍云界后遇到的人事。元一先仔细看了看晏无咎送她的空间玉镯，其中是堆成山一般的灵石，让元一看的咋舌。除了灵石之外，还零零散散的散落着一些不知名法器。元一没有一一查看，转而将神识探向师父给她的掌门印信。
掌门印信并不仅仅是身份凭证，还是一种另类空间法器。印信与御道宗宗门相连，神识通过印信可以查探宗门各地情形。
自元一先前看到过的山门进入，内有五座主峰，合五行之法。次峰环绕于五座主峰之外，取九九之数。元一神识飘荡于宗门上空，俯视偌大的门派，心中不免激荡。
御道宗不仅宗门名字张狂，整个门派都显露着一种大开大合的感觉。从宗门到各处山峰，无不高耸直入云霄，似要冲出天际，与天论道。
元一先前被玄微带到的山峰处于五行交界中心，亦是整个门派的天元处。此处山峰分布着供宗门弟子修炼所用的包括五行试炼场在内的一些历练场所。还有一些宗门事务机构，如议事厅、刑堂之类。此外就是御道宗的藏书楼了。
在元一看来，这藏书楼也可以称作藏宝阁。无他，她神识扫过，便可发现其中所藏功法最低等级也在天级。而苍云界功法分级一般以天地玄黄四级区分，其中天级便寥寥无几，天级以上功法更是仅存于传闻。
但在藏书楼中，天级功法仅仅是最低一级且数量最多的功法。其上仙级功法亦是不少见。而元一所修炼的《御道决》，乃是御道宗最核心的功法，乃是最高的神级功法。
元一略一思索，便觉得这御道宗着实不简单。苍云界修士说的是修仙，但本质上还是凡人罢了。这功法分级罕见程度也就不难理解。而御道宗不仅有仙级功法，还有她修炼的神级。这岂不是在暗示修仙之后便是成神？
当然，元一也是按照她多年修仙小说读者经验来推测的。如果与事实不符，那就当她没推测······
藏书楼中除各类功法之外，最上几层是各类法宝灵器。与晏无咎所给玉镯中随意散落的灵器不同，藏书楼里的灵器被根据属性分类存放，一目了然。
御道宗可以说是一个包容万象的道修宗门，单是从这藏书楼中法器存放便可看出。譬如，有单独的剑阁，内有各式各样的剑。还有单独的刀、戟乃至罕见的扇等分别存放的灵器隔间。
除了这些攻击法宝之外，元一还发现了诸如招魂幡、百鬼衣之类魔修法器。魔修法器很是与众不同，其他法器上环绕着白色仙气，就它们周身黑气，显得阴沉压抑。
元一想到先前师父曾说元气被强行分为灵气与魔气，但御道宗存在的时候，不是还没分吗？
元一将疑惑问向系统。
“一一仔细看，那招魂幡等物萦绕着的并非魔气。”
“哦？”
“元气能被分为灵气与魔气，自然不是凭空出现的。它本身包含清浊二气，只是当时修士并不刻意区分。一一以为的魔气，不过是蕴含浊气过多的元气罢了。”系统仔细解释道。
元一有些了然，但随之又有一些疑惑。既然元气本身便分清浊二气，那进一步分为灵气与魔气似乎也是顺其自然。如此，再将灵气魔气合而为元气，是否是一种倒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