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指示

老太君還沒說話，趙夢蘭已經憤恨地瞪著李靜淳，“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柔兒就是被你邀請去東閣，才會被燒傷，就是你害柔兒！”
趙夢蘭早知道葉婉柔想要弄死李靜淳，但是這一次，李靜淳沒事，葉婉柔反而中招，就斷定肯定是李靜淳動手，只是沒有證據。
“大娘，你悲痛過度，我能明白。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真正的兇手。”李靜淳一臉關切說道。
心底卻冷笑了一聲，前世大房害的她娘親被燒死，自己毀容，趙夢蘭假惺惺安慰她，自己還拿趙夢蘭當親娘一樣孝順，今生也讓你嘗嘗這種滋味。
大房一家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一一回敬。
“你就是兇手！東閣起火，憑什麽只有我的柔兒被燒傷你，你卻沒事，你就是兇手。”趙夢蘭憤怒瞪著李靜淳咬牙切齒，情緒失常，沖上來就要打李靜淳，但是很快就被周圍的嬤嬤們攔住了。
“趙夢蘭，你住手！”老太君冷哼一聲，冷冷說道，“不就是慕兮沒有被燒傷你心理不平衡嗎？你到底是不是柔兒的親娘，不去找真正的兇手，非要慕兮也燒的和柔兒一樣，你就滿意了是吧？”
趙夢蘭被兩個嬤嬤攔住了，悲憤哭道，“老太君，就是她害的柔兒，她就是兇手！”
“你有什麽證據！柔兒親口告訴你的？”老太君冷厲喝問。
趙夢蘭哭著道，“柔兒還沒有醒，但是，昨晚清點人數，瀟湘苑的丫鬟少了一個。雨柔苑的好些丫鬟都親眼看見，就是瀟湘苑的那個賤婢放火。就是李靜淳指使，不是她，還能是誰！”
“我的丫鬟放火？”李靜淳蹙眉，“大娘，這不可能吧？”
趙夢蘭恨恨罵道，“你別裝了，你們瀟湘苑那個賤婢畏罪潛逃，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抵賴？”
昨夜之後，抱琴就失蹤了。
一旁的沈韻佩看見這一幕，滿臉幸災樂禍。大房和三房狗咬狗，還真是大快人心。就是可惜昨晚沒有把李靜淳也燒死，不然整個葉府，除了自己的女兒，還有誰能夠爭一爭朝凰書院的名額。
“祖母，不知道是哪個奴婢？慕兮昨晚身體不適，回去便睡了，今早起來就被祖母傳喚，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李靜淳望向老太君，一臉茫然。
老太君說道，“潛逃的那個婢女，叫做抱琴。”
“是她？那個奴婢上次被我責罰之後，就被我貶為罪奴，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李靜淳從座位起身，福身，“請祖母明察。”
老太君點點頭，“老身也相信你是無辜的。慕兮，你且跟我說說，當天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當事人，具體情況你最了解。”
從祖母一來就關心詢問她的身體狀況開始，李靜淳就知道，老太君已經發現了某些能證明自己無罪的證據，心底已經對這件事有了判斷。
李靜淳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昨晚我邀請柔姐姐來東閣一起品鑒詩詞，本來也是要邀請清瑤的，但是聽說她在陪祖母，不敢驚擾祖母就沒有請她，於是東閣裏就只有我和大姐兩個人。大娘要怪我，我也可以理解，如果不是我邀請大姐來東閣，大姐也就不會……”
李靜淳神色有些悲痛，緩了緩才說道，“東閣是火災的中心位置，要是大姐還在正殿，說不定早就出去了，都怪我……那時候我們姐妹說話，大姐說她犯困，我也覺得有些疲憊，然後我們就發現起火了，想跑可是渾身乏力，嗜睡，使不上勁。”
“柔姐姐睡過去了，我也很想睡覺，迷迷糊糊之間被一個黑衣鬼面人劫持了，等飛出火海之後，倒是反而清醒了。祖母，我懷疑有人對我們下毒了，不然大姐不會昏迷。”
老太君暗自點頭，不錯，李靜淳說的跟她調查的一模一樣。
“你懷疑的不錯。雨柔苑東閣的一應事物我全部調查了。雖然很多已經燒毀，但也查到了一部分。你們用的熏香，安神分量過重，會令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昏睡。”老太君說著，眼神刀鋒一般落在地上的幾個奴婢身上，“你們幾個賤婢還不交代，熏香是怎麽回事？”
那幾個奴婢都連連磕頭，“奴婢不知，老太君饒命。”
“老太君，她們都是雨柔苑的丫鬟，是不會害柔兒的。熏香一定是李靜淳動的手腳，她拿到熏香之後，就在裏面增加了安神的分量，故意趁著柔兒來的時候點燃熏香，就是想要燒死柔兒。老太君，她就是兇手！”趙夢蘭抓準機會，咬牙切齒喊道。
老太君沖著旁邊的葉清瑤示意，葉清瑤就端著一盒熏香走上前，說道，“這是東閣的熏香，一塊塊膏狀的，這些東西在偏殿倒是沒燒光，得以留下證據。經過檢查，就是這裏面的安神分量過重，致人昏睡。不過想要把熏香弄成粉末，再晾制成粉膏形狀，你們這些做熏香的奴婢自己說，需要多長時間。”
“三……三天，最快三天。”其中一個奴婢怯生生答道。
老太君又問，“熏香是什麽時候送到東閣的？”
“今天中午……”那奴婢又答道。
這一番話事情就很清楚了。熏香中午才送到李靜淳這裏，而這些膏狀熏香裏的安神分量，是在三天之前加進去的，那時候，這熏香還不在李靜淳手中。
李靜淳想要往熏香裏加安神作料，根本不來不及。已經變成了膏狀的熏香，想加重安神香料，需要重新熔煉，起碼得三天。
趙夢蘭看見這一幕，頓時啞口無言。
李靜淳臉色不變，心底淡淡一笑。要不然她為什麽拿到熏香就開始用。
“所以如果不是雨柔苑的丫鬟制香不謹慎，就是她們被某些人收買了，拿這種香給慕兮，想要害慕兮。”老太君冷冷說道，“你們還不交代，是誰指使？”
幾個奴婢連忙磕頭痛哭流涕，表明沒有人指使。
趙夢蘭心底咯噔一下，雨柔苑的丫鬟絕對沒問題。看來這個熏香是葉婉柔的手筆，幸好老太君沒有懷疑是葉婉柔下手。
看來不能隨便亂說話了，不然萬一最後查成葉婉柔對李靜淳下毒手，反而自食惡果，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趙夢蘭見此，只能硬著頭皮說道，“但是放火的是李靜淳的丫鬟，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不錯。放火的人是抱琴，她放火後畏罪潛逃，但是剛逃出葉府，就被人滅口了。幕後黑手也真是迅速，不留活口，想要來一個死無對證。只可惜，抱琴還留了一手。”老太君冷笑一聲，說道，“帶上來。”
李靜淳驚訝說道，“咦？抱琴已經死了？”
“不錯。這種背叛主子的奴才，該死。”老太君冷道。
兩個嬤嬤擡著抱琴的屍體上來，另外一個嬤嬤拿著一個包袱，是從抱琴身上拿到的。
抱琴本來就毀容了，現在躺屍在大堂，屍體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嬤嬤將包袱打開，裏面除了兩套換洗衣衫，全部都是金銀珠寶，還有一個長條形的首飾盒，裏面單獨放著一支金釵。而當嬤嬤打開這個首飾盒拿出金釵的時候，沈韻佩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