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鴿

“钱财我们要，女人我们也要！”首领凝望着歆染，勾起邪笑，眼中的欲望呼之欲出。
雪依的脸上更多的显然是呕心的表情，把歆染堵更严密。
珏曦咬紧嘴唇，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引出男女主角相见的场面，非常重要。
雪依的包袱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鸟笼，用一块莲青色织绵布包裹住，鸟笼内有只信鸽，用来传递小影和他父亲之间的信息来往。
鸟笼…白鸽…男主。
原来的剧本中，小影是会武术的，个性亦比小月外向，是引导剧情走向的关键人物。当他们主仆三人发现洞外已被山賊层层拦截，小影顿觉逃走无望后，决定以命相搏。
拿出缠在腰边的匕首，给首领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突袭，好让小姐有机会逃跑。
才有了女主遇見正在湖盆盛水的男主，倆人乘坐馬匹回沙堡的經過。
飾演首领赫然发现三人之中，飾演小月的珏曦一言不发朝他走来。
他始料不及，稍稍移动了半分。谁知珏曦竟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却连一声半点的声音都没办法发出，珏曦神情焦急，只得指着自己的喉咙。
饰演首领一角的演员心潮起伏，她是想说她是哑巴？
哑巴？歆染眉头靠拢，她也想到了这个，那如何说对白？
珏曦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家接二連三地猜测她究竟想说什么。
“给演小月的演员一个大镜头。”导演沈声道，他目闪精光看著珏曦，全神贯注。
副导演有些坐不住，干脆站了起来，他忧心仲仲，本来电视台就不看好这出剧能带来多少收视，给剧组的预算已经偏低。
这拍摄质量，他只怕第一集播出的时候，收视率就会直插谷底。
“是笔，她要笔。”首领无意识地说出。
饰演盗贼们的群众演员也慌了，开始胡言乱语。“哪来的笔啊？大哥。”
歆染一听，急忙从包袱中搜出来一支毛笔抛向珏?，珏曦稳稳接着。
“嘶～”的一声，珏曦撕開裙摆当宣纸用，她撲在地上，提笔果断，匆匆写下一行字。
群众演员面面相衬，谁也不知现在该做些什么好，还是首领经验老到，順勢说了句。“谁也别动！我倒是要看看这丫头片子能弄出什么花样來！”
额发渗出了细汗，这初春的天气渐暖，纱虽薄，但衣服覆盖面大，珏曦全身只透出了双手和脖子的位置，穿在身上实在难受，她撩撩几笔写完信件，便将布条搓成一卷。
珏曦的目光瞄准了雪依的腰边，手心一直收拢，暗中抓了一把泥土。
她想要什么？歆染的眼睛迅速开合，眉头凝结，她一直留心珏曦的神色动作，务求配合珏曦的演出，可珏曦为什么在看雪依？
不，歆染再定神一瞧，珏曦不是在看雪依，而是盯着雪依腰间露出一角的匕首！
珏曦眼睛稍稍向上与歆染对视，她嘴角噙着笑意，朝歆染打了个眼色。
歆染倒抽一口气，珏曦想要代替雪依突击首领！但她平复下来转念一想，这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依着剧本，群演就能按照预先排练好的表情动作顺畅地演下去。
嗯！歆染把心一横，她伸出手来，刚碰到匕首的刀柄…
珏曦忽地举起了一只手，一只左手。
猛然一看，雪依瞧到她在挥动食指头。这…这是逗鸟的手势！
呆若木鸡的雪依像被冰冰封住身体，还是歆染够灵敏，四处翻找鸟笼。
有了！歆染看到莲青色的绵布，手忙脚乱地解开绵布上的结，拉起竹盖。
一只雪色的白鸽从鸟笼飞出，异常兴奋地在上方飞了一圈，平稳地落在珏曦的食指上，右脚还套上一根小竹管。
待珏曦将卷好的布条塞进竹管，首领才会意过来，目露凶光，朝手下撕吼一声。“快捉住她！别让她把白鸽放出去！”
生死关头，珏曦把藏在手中的泥土，全数往首领身上泼，她转而望着歆染，惊慌失色地张开了嘴巴。
匕…首，她在做口型，歆染的曈孔扩大。
电光石火间，歆染飞快抽出雪依的匕首，雪依扭头后退，看向歆染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神色，她失去了演绎的方向，不知道戏场在发生什么。
没时间理会雪依，歆染迅速将匕首掷向上天，形成了一道抛物线。
珏曦把白鸽两边的翅膀捉住，她盯着匕首投掷的弧度，移着小步勉强接着，珏曦匆遽扔开刀套，用她平生最敏捷的身段，几个疾步跑到首领的身后。
“咕～”
白鸽感觉到约束它的异物松脱，嘀咕一声便朝浩瀚的天空飞走。
纯银的刀刃顶在首领的脖子上，刀见透着阴森的光，他的手下不敢罔然行动。
当然了，为了演员的安全，剧组的道具刀没有开刃，匕首的边沿其实很钝。
“好，实在是好！”导演在场外对珏曦的表现为之一叹，差点没站起来拍掌。
副导演听得一头雾水。“好？那里好了？”
“小月体弱多病，与小影自幼习武的身体质素相差极远，若她选用小影的突袭方法，要符合原作的角色设定，只怕小月还没碰到首领就被他的手下杀了。”
副导演狐疑极了。“导演，你是说这个女人正正是洞察到小月的特性，才会泼沙子？那白鸽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