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失控

系统看见一身纯白的男人温柔怀抱熟睡的少女，周遭诡异迷雾一般的气息令人心惊。阴郁的希求弥漫在空气里，令它感到恐惧不安。
男人将少女抱至低调黑色的商务车后座，身后有人恭敬地将少女的提包递过来，他冷淡接过坐上了车。
“席总，去哪？”司机问道。
男人未答。目光淡淡移向怀中少女，她像只乖巧的小猫靠在他怀里，好像世界里只有他。只属于他。
他的目光渐渐淡漠。
面色无澜地将少女放置一旁的座位，远离了那股清茶般诱人深寻的气息。刚刚放好，少女的头就歪了下来，蓦然靠在了男人的肩头。
少女柔软的发丝就靠在肩上，他却冷凝成了一座雕像。正当这般静默而诡异的时刻，突然少女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咯咯哒，小鸡小鸡小鸡小鸡......”
男人沉静垂眼，无甚情绪地拉开提包，拿出了少女的手机。
屏幕上，“季反派“三个字亮着。席煜蓦然微凛了眉峰，漠然睨着少女卡通边的手机渐渐安静下来。
屏幕灭了。男人此时却慢悠悠执起了身旁少女的手，她的手指纤长，手腕细白，脆弱不堪。
少女还在深深熟睡着，宛若一朵盛开而不自知的白莲。
他的掌心将她的手完全拢住，用指腹轻轻捏起了少女的大拇指，往手中的手机指纹锁上按去。
他面无表情，动作无比流畅自然，甚至透着丝漫不经心。
他淡瞟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6%电量，随即点进少女手机里的Vx，从聊天框滑下去，找到了自己的头像。“男神”这样的备注映入了他的眼帘。
席煜唇线微扬，方才淡冷的面庞因桃目弯起霎时显得温文尔雅柔情似水。
他点进自己的对话框，给自己发了一条ic的定位。
系统心惊望着这一幕。暗道等宿主醒了它必须要提醒她了，席煜已经越来越危险行事愈发诡谪难辨。
男人退出自己的对话框，突然看见一个备注叫“季反派”的人发来Vx消息。
季反派：在哪？回家。
席煜冷了双眸。一只手把玩着少女的手机，看着那圈红点似是不屑一笑。却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眼里开始翻涌着未知的占有欲和窥探欲。他竟指尖一动，点进了“季反派”的对话框。
男人垂着眼翻着少女的手机，对话框里少女几乎每天早中晚一句的问候蓦然刺红了男人的双眸，他的眼渐次愈黑愈浓。
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仅存的怜善。为什么，你偏要步步逼我？
他骤然抬起眼，瞳中有什么一寸寸割裂，分崩离析。
脑海里，有什么记忆随着碾入骨髓的刺与痛呼啸而来。
“这辈子你和你那个畜生父亲一样，你们都该下地狱！“
“呵呵，你就是个怪物！怪胎！你身体里流着那个疯子的血，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小熠，痛不痛？妈妈给你吹吹——哈！笑死我了，小疯子竟然还想得到母爱？做梦吧，滚开！”
......
最后是记忆中的女人在精神病院的房间里对他声嘶力竭，她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形如枯槁，宛若厉鬼。
“即使你现在身居高位又如何？你的内心和你那个疯子父亲一样，你们都是地底肮脏腐烂至极的蛆虫！别做梦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拥有任何爱！”
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如影随形般疯狂缠绕在男人的耳边，他的眼骤然有血丝蔓延，绝望又狠戾，如魔如魅。
系统瑟瑟发抖，吓得在季悦悦脑海中疯狂尖叫。
沉睡的季悦悦对身边周遭一切不知，好像听闻有蚊子在耳边一直刺耳地嗡嗡不停，下意识抬起手就拍了过去。
席煜被少女突然的一巴掌打过来，狠戾的神色还未散去，思绪倒被打断了。他幽幽的目光移至少女的脸上，听闻少女极轻极软的一声哝哝。
“别闹。”
系统看见季悦悦一巴掌拍在神色阴暗恐怖的男人脸上，虽没什么力道，但它感觉自己想直接升天。
男人却没发火，他失控的神色渐渐沉静了下来。凝视肩头天真纯美的脸，深沉的目光一寸寸巡视，系统觉得那目光仿佛在打量一件东西的最终价值。
半晌他移开了目光。面色毫无波澜地退出和“季反派”的聊天框，手指左滑，点了“标为未读”，此时手机电量终于不堪运行，自动关机。
席煜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机放置原位。
“去碧水庄园。”男人淡若清风的嗓音徐徐传来。
司机擦了擦额角的汗，应了一声，商务车随即驶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