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灵魂中转站

在活着的人看来，鬼魂都是阴冷可怖的，包括我也未能免俗。现在身在鬼神之列，想想亦没觉得有什么。
如果是在露天的山野中，我们说不准还能看见红色的太阳。
“走吧。也许我可以帮你重塑肉身，但前提是你得对此次昆仑之行守口如瓶。”我推开门，果然看见了浮雕上所显示的那两个青铜人俑。
她们人首蛇身，额前长着第三只天眼，神色狰狞可怖，浑然没有做为女子的美感。
“其实在神眼中可屑一顾的人类才是天地间体形最均称最完美的生灵，上古神族面相丑陋，直到一位神女违背约定与人族结合后，才有了如今超逸的绝世仙颜。”
“但结果是，有些神不再能自由使用山川日月的力量，不再具有永生的能力。融入了神的血液，由此而生的，是一种叫灵魂的物质。轮回转世，也可以开始新的生命。久而久之，形成惯例，就有了冥府。”
“更重要的一点是，愤怒、嫉妒、贪婪，也在众神之间漫延开来。”
“五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就是例子。这些神，或者人，他们有天分，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甚至可以破解创世之谜，如果再有了永生的能力，对这个世界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灾难。所以古神创造了天劫与天罚。”
“古神无疑是不朽的。抛弃了个人情爱，相伴着寂寞的时空长河，维护着六界的秩序，直到地老天荒。——但万物均非一成不变的，现在，秩序就要被打破了。”
“你，就是那个被天道选中的人……”
胖道人走上前，轻抚着蛇女的雕像，猛地扳动了一根手指。神辉下，他现出了本来面目。
冥子殇，他一直都在跟着我，不声不响地操控着全局……
我想起种种前事，不由得苦笑连连：“你为我编织了一个美梦，又机关算尽，引导我亲手将它扯碎……你……”
“神梦长三生，这并不算什么。高俊杰不是浮生，白灵也不是你。你所执着的，根本就是一个执念。”冥子殇淡淡地说道。
我不答，望着幽深的大殿，只觉得似曾相识。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一个女子，像我这样，在两排狰狞的神兽之间，赤脚感受着石块尖锐的纹路，一步步走向对面的神木，一步又一步，步步生莲，那么缓慢地走着，那么的留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他以生死之神的力量将我推到锁链下那个女子的身体里。
五道天雷从不同的方位直直劈向昆仑。
神力澎湃，衣袂飘扬。望着镜中女神仙绝美的容颜，我的心却反而平和了不少。
冥子殇说那个胖道士已经答应合作了，让我变作赫敏的样子，带着泥土塑身的他回到了曾经的家乡。至于盘古石，昆仑神宫，则被一场大雪深深埋藏。
“六界万灵，踏此禁地者，万劫不复。”
……
我们既然回来了，还得见一见赫敏的父亲赫天磊。宋珏他们早到七天，自然清楚这位干练总裁的心思。
赫敏不是他的女儿，永远都不是。
“敏儿，一辈子的衣食无忧，难道你还不满足吗？”他私下曾这样对我说。
“赫氏集团，我赫天磊本人名下的所有股份，未来都将由高俊杰先生继承。”在公司大会上，他如是说。
这个中年人我上中学时就曾在电视上见过，没什么仙风道骨，普普通通，右手上有道疤。貌似忠厚，实则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