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可怜人

而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感到轻松愉悦，因为薛衡话音一落，楚曼晚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看着薛衡，而此时包括薛衡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楚曼晚的身上。
楚曼晚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肯定了薛衡的话，“是真的！”她这般说道，语气中倒并没有伤心难过的意思，只是再平静不过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闻言，几人倒是难得默契地一起沉默了，面色各异，薛衡最先反应过来，“抱歉。”他如此说道，这一次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揭楚曼晚的伤疤的，只是这事坊间传的太真，有鼻子有眼的，而之前，毕竟楚曼晚苦恋了他的好友陆停那般久，这突然就……他实在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而这般看来，楚曼晚也是一个可怜人！
一瞬间，薛衡的眼里满是怜悯，他看了一眼陆停，又看向了楚曼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犹豫了一番，在楚曼晚温和的目光下，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某种鼓励似的，当然，也许是蛊惑，他出声询问道：“那你是因此才对阿停……”
也是话说了一半便不说了，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毕竟太过令人难以启齿，他其实是想问楚曼晚，她突然之间性情大变，甚至是放弃了陆停，是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送给当今陛下，因为这，她才放弃了，因为自己再配不上陆停，也不想因她之故而给陆停带来什么麻烦，是这样吗？！薛衡想要问的是这个。
可他实在是问不出口，只蹙着眉头，一副为难到了极致的模样，眼下他正纠结于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曼晚身旁的薛澄元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炭，阴沉阴郁，实在是有几分骇人的。
廖景是第一个注意到薛澄元变了脸色的，一时之间，他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看，他用眼神示意楚曼晚留意身边薛澄元的状况，毕竟他看着实在是有些吓人，周身瞬间便起了戾气，廖景多少猜到了是因为楚曼晚的这件事，可无论如何，若是薛澄元直接在此处发作，倒是不好收拾，亦会毁了沈妤精心准备的赏花宴，他实在不忍见到这般的模样，也不想见沈妤为此伤怀！
而楚曼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是敏睿地察觉到了廖景的眼神，当即会意，心里也想她这薛表兄可不能在此处当场发病啊，实在是不好。
楚曼晚向廖景笑了笑，示意他安心，会没事的。然后，她轻轻地用手在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扯了扯薛澄元的衣袖，动作很轻，可也足够惊醒薛澄元了！
“薛表兄，没事吧。”见薛澄元的情绪稍微好了些，眼下应该是能够听得见话的，楚曼晚才开了口，很是关心他的模样。
而薛澄元则是看着楚曼晚，摇了摇头，“没事。”他这般说道，然后手下倒也没闲着，也是趁着别人不注意，趁着这是视觉盲区，所以他大胆地将楚曼晚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大手牵小手，倒颇有几分浪漫。
楚曼晚感受到薛澄元掌心传来的温度，愣了愣，然后笑了笑，朝着他那边微微挪动了些，离他更近了些，这样，旁人便更不容易看见他们此时掩于衣袖下的手是紧紧握在一起的，同时，两颗心的距离也愈发近了些。
而廖景时刻注视着薛澄元的脸色，见他此时镇定了不少，终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而久未等到楚曼晚回答的薛衡倒是又开了口，也没有说什么，只轻轻地唤了声：“楚大小姐？”是用带着疑惑的语气询问的。
楚曼晚也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还没有回答薛小侯爷的问题，她竟然忽略了白月光，罪过罪过。
于是，楚曼晚看着薛衡，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小侯爷，不好意思，方才曼晚是在想着要如何回答你的问题才好。”
薛衡不置可否，倒也没有开口揭穿楚曼晚的谎言，她方才明明就是忽略了他，忘记了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旁的薛澄元身上。
想到此处，薛衡不禁抬头看了薛澄元一眼，却不曾想，薛澄元也正在看他，他们忽然之间便对视了，真是叫人猝不及防，所以所有的情绪也都是再真实不过的，而薛衡心下一惊，只觉得薛澄元看着他的眼神实在可怖，似乎带着怨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