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面具

耳朵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偶尔能听见一两声有节奏的叫卖吆喝。
头部仍然有些昏沉，我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青霜一副疲惫的模样。
她坐在床边，一手拖着头，眼眶微红，上下眼皮不由自主地想要合拢。她这是……哭过？
见我醒来，她瞬间精气神十足。
“大人，您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青霜，我这是出来了吗？不是在做梦吧……”
“嗯嗯……您回来了，不是做梦，是真的回来了！”
说着眼眶隐隐泛出泪花。她赶忙别过头深呼吸了两下。再看向我，情绪已是恢复平静。
我扫视屋内：“那……破晓呢？”
她刚要回答，却被推门声打断。
“大人，您……醒了！”绿盈端着一碗药从门口疾步走来，放下碗，抱着我手臂就是一阵大哭。
“大人啊……您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每次看着她的哭相，总感觉有些喜剧味道。
“好了好了，鼻涕先擦擦吧，别蹭我身上。”
见她不放手，青霜将她拉住，“你先别哭了，大人还没喝药呢。”
闻言，绿盈这才松手止声。
她用衣袖擦了一把脸，去旁边端来一碗药，在嘴边试了试温度。
青霜已将我扶着做起身。
“大人，不算烫，可以喝。”说着将勺子送到我嘴边。
我抿了一口，真苦。喝中药的记忆还停留在在小时候，那个时候就很怕苦，妈妈总是会准备薄荷糖。而这里，没有糖。
我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青霜的声音，“大人，良药苦口。”
我当然知道良药苦口，生病的感觉很不好受，我必须赶紧好起来，才能好好掌控自己的事情。
我夺过绿盈手中的药碗，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几秒钟功夫，满满一碗黑黢黢的药被我一饮而尽。
完事后我干呕几下，终是没有吐出来。
绿盈瞪着一双眼泪婆娑的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绿盈，我饿了。”
“嗯嗯，大人，您等着啊，奴婢这就去给您拿吃的。”她一边用衣袖擦眼泪一边转身往门口跑，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我忍不住笑了笑，这小丫头怎么永远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
忽然又想起点儿什么，“对了，刚才问你破晓呢？他怎么样了？”
青霜脸上露出了浅浅笑意，她抬了抬下巴，眼睛顺势看向窗外。
“那儿，您刚才醒的时候，他就在那儿。”
我顺着她的目光转头。
“是在……那房顶？”
青霜点点头。“不过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概见您平安无事，便走了吧。”
说完她扶着我继续躺下。
我追问道：“我们何时回来的？我躺了多久？”
“昨日深夜，公子带着您回来的，您受了风寒全身都很烫，公子夜里跑了好几处请不到大夫，最后挟持了一位，才为您施针治疗。”
那今日应该是初四，明日便是桃林的伐妖大会。
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闷气。路瑶曼，你想让我死，我偏没死成。明天我倒要去吓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