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进城

临近昏黄。
白晋将马车悄悄藏在山中树林。
凌夙择了一处略隐蔽又便于侦查城门的小山坡上伏下来。
遥望过去，城门口推着三角车的，挑着扁担的农民稀稀疏疏的朝着城外移动。
关口查的很严，无论进进出出，都会有几个守门人负责检查。
月歌说道：“交货的时间是在明天傍晚酉时三刻，我们还有最多一天的时间周旋迂回。”
随后，她从衣袖里拿出两张还粘着泥土的图纸。
出行前，凌夙曾吩咐让暗线备上便于他们乔装入城的东西。
藏匿地点的图纸，就埋在纵六横六的树下。
根据图示，月歌找到了元宵推车和服制两套。
“这是什么？”白晋好奇的看着月歌手里一粉一蓝的旧布衣裳。
月歌将男装递到了凌夙跟前，与他说道：“伪装者。”
很快，二人换上了平民布衣，月歌在头上用一条粉色的粗布巾将头发包裹住，看起来朴素又可爱。
而凌夙，则是摘下精致的发冠与昂贵的服制，将头发束成了干练的发髻，以深蓝色的布条栓上，穿着布衣布鞋，唇上还被粘了小胡子。
看着堂堂黎国最帅的王爷竟然穿上了布衣贴上胡子很是滑稽，不善言笑的白晋脸都憋红了，“王爷…”
他还以为上一次装柔弱公子已经突破了王爷的底线，没想到这一次更为夸张。
“王爷看起来像落难的王爷。”
“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月歌也抿嘴偷笑着，打开了灶台下的柜门，向白晋做出‘请’的手势。
白晋呆呆的盯着顶多能装进一个孩童的柜子空间，不可思议的问道：“洛姑娘…是要属下藏进去？”
“对啊，你演技不行，万一通关的时候露馅儿了怎么办？”
白晋担忧的看向王爷，其实他要练一练的话，也是可以的，总好比把成年的自己硬塞进一个极小的空间来的容易。
月歌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拍了拍白晋的肩膀，“有一说一，你这方面的天赋确实差了点，完全比不上你家王爷的学习能力，而且你也不会桂城的方言，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可是这柜子真的能塞进属下么？”
月歌恍然一拍脑门，赶紧将柜子里的夹板取了下来，露出更多的空间来。
“来吧，忍一忍就过了。”
为了顺利混进城连王爷都不惜装扮成农民，他也要努力把自己塞进去才行。
他蜷抱着身子躲在阴暗的柜子里，眼巴巴的看着柜门外望着他的月歌和王爷，很是绝望。
柜子里条件十分艰苦，因为是要生火的炉子，所以堆积了很多的碳灰。
再出来时，他估计得改名叫黑晋了。
月歌苦着脸，为难道：“抱歉抱歉。”
“洛姑娘，下次请一定记得教教属下怎么演戏。”
“好，好...”
月歌也不是没想过要给白晋加戏，可是这角色关系实在不好编。
要说是兄妹，三个人三副面孔，一点也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要说是儿子，她和王爷还得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个这么老大的一个儿子。
和王爷再三权衡，只好委屈了白晋。
凌夙推着车，月歌则挽着他的手臂，缓缓向着城门口走去。
刚到城门前，士兵便例行公事，将两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没见过？”
月歌憨笑着点头哈腰，用着桂城的方言说道：“泽位官爷，厄两口子是来做小买卖滴，卖汤圆仔滴。”
城门士兵一听是附近口音，又是个漂亮妹子，语气也没有那么锐利了，“我好像没见过你们。”
他围着他们绕了一圈，目光扫视着他们手中可疑的小摊车。
月歌又笑道：“厄们两口子刚拜过堂，琢磨着做点小买卖糊口，也给娃娃做新衣不是咯。”
士兵盯了眼碍事的凌夙，蛮横的将他从车前推开，弓着腰将柜子们打开，一股浓浓的碳灰味道扑鼻而来。
士兵咳嗽着，忙用手将灰尘扇开，随意瞟了一眼，见里面全是碳灰，赶紧拿脚合上。
此时，他监查的目光又落在凌夙身上，上下扫了扫，问道：“是个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