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锦荣看着九真，即责又怜的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九真糯糯说道，舌上之血顺着嘴角渗出。
“你…并未失声？”夙紫娍问道。
“她只是舌尖受伤，又不是嗓子受伤，当然不会失声啦，这么久不讲话，只是不想露了馅罢了，因为她一讲话，血就会流出来。”夙兮悦指着九真嘴角的血印讲道。
苏锦荣直盯着九真嘴角，掏出锦帕，轻轻的为她拭去血痕，手上力道甚是柔和，生怕弄疼了她，却将沾血的锦帕握在手中，手指用力向掌心缩紧，直到整张白色锦帕被染成血色。
九真面露恐色，翼翼的看着苏锦荣。九真不明白，受伤的是自己，但苏锦荣却看起来比她还痛苦，她更不明白，为何心里的痛比舌上的痛更刺目，明明心里没有受伤。
“两位可否收收神情，不要浓情蜜意的互视对方。”夙兮悦出声打断九真和苏锦荣。
苏锦荣眸子一转，将手中的血帕扔向一旁，又复平常般儒雅，问道：“现无牲畜，何以喂之血？”
“这简单，江千国出了名的牛羊具多。”夙兮悦说着，向繁市走去，不一会，便手牵一雪白羔羊，款款走来，神情甚是愉悦。
九真拿起桌上的茶碗，放在颔下，用袖遮挡，待鲜血斟入茶碗后，递给夙兮悦。
夙兮悦接过，手腕一斜，茶碗里的血便倾数洒在草地上，羔羊寻着味道，便嗅了过来。
待羔羊将九真之血和着草料食进肚后，夙琰城弗手一挥，只见一团白气扑向九真。
九真只觉舌尖一热，痛已消除了大半，血也止住不再往外翻流，一阵酥麻感消后，已能自如讲话。
“我应该知道血魂被附在何物上。”九真径自讲道。
众人纷纷看向九真，不明其意。
倒是夙琰城最先反应过来，问道：“附在何物之上？”
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原是在讨论九真之血魂所附的物件。
“雀魂。”九真说道。
“雀魂?”众人又是一惊，夙兮悦诧异的问道，那可是仙家宝贝啊。
“嗯。”九真肯定道，“那日，叶前辈不仅索了我的舌血，还让我连同‘雀魂’一起交了出去。”
苏锦荣也想起那日情形，点头肯定，那日，他一心只牵挂九真的安慰，并未在意这些细节，还只道虎姑婆是因为‘雀魂’珍贵，想占为已有罢了，原来意在此处。
“‘雀魂’乃仙界之物，有聚气凝神之功，怎会落入你们手中。”夙紫穆问道，‘雀魂’是玉乾真人所炼，后传给他的徒弟，也就是纳德和尚。
“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巧遇一赤脚游僧，是他赠与我的。”苏锦荣回道。
“可否详细描述一下那游僧面貌。”夙琰城接着问道，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苏锦荣略微细思后，说道：“他身装一件深蓝色僧袍，疯疯癫癫，口中时时念着僧文，手里却甸着酒葫芦。”
“老和尚？”夙紫娍惊呼道。夙琰城嗔她一眼，解释道：“你所遇之人，便是家师，法号纳德，既然家师和叶仙姑均找上九真姑娘，便自有原因了，不知道九真姑娘可否愿意告之高堂名讳？”
“真儿自小便以孤女的身份寄住在苏锦府。”九真垂目说道。
“孤女……？”夙琰城沉思片刻，弗袖在九真面前一扫，细细斟酌一番后，说道：“并无前世。”
“并无前世？凡间之人，均为投胎转世，或人道、或牲畜道、或恶鬼道、或天人历劫，总有出处，怎会没有前世？”夙紫穆疑惑的问道，脸上却仍是淡淡，未看出疑惑之意。
“难道她跟我们一样？”夙紫娍兴奋的问道。
“不知，但其血肉，与常人无异，并无灵根。”夙琰城摇头。
“怎么会如此？”夙兮悦也弗袖探去，如是他一人所探之果，定会以为自己用错了法术，探错了方向。
“我在九真姑娘身上感应到了‘七窍玲珑石’的气息。”芒草弱弱的插话。
“可是我们要找的‘七窍玲珑石’？”夙兮悦问道，今日他已受惊多次，现在再震惊的消息也惊不起来了。
“六界之中，‘七窍玲珑石’只此一颗，自然是我们要找的七窍玲珑石啦。”芒草天真的回道。
“那现在可有在她身上？”夙紫穆问道。
“不在，她应该只是接触过‘玲珑石’，初次遇见九真姑娘时，她身上‘七窍玲珑石’的气息很浓，今日已经淡去很多了。”芒草如实回道。
“九真姑娘近日可有碰过‘玲珑石’。”夙琰城问向九真。他们此次前往江千国，为的便是那‘七窍玲珑石’，已探寻多日，未得半分蛛丝马迹，却不曾想竟在如此情况下碰到。
“真儿未曾听说过‘七窍玲珑石’。”九真回道。
“家妹近日一直与我一起，未曾离开半步，并未见过什么‘七窍玲珑石’。”苏锦荣也肯定道。
“芒草，你可曾在苏锦公子身上感应到‘七窍玲珑石’的存在？”夙紫穆问向芒草，芒草摇头回答。
夙紫穆甚是不明白，既然九真并未离开过苏锦荣，如果真碰过‘七窍玲珑石’，那苏锦荣身上理应也会留下气息。便复又问向芒草：“你可有感应错？”
芒草楚楚可怜的回道：“芒草不会感应错的。”双目含泪，心道，这一家子怎么回事啊，紫娍主人不信任它，现在连紫穆灵主也怀疑它了，它可是堂堂圣灵山的感知虫啊，这要是传开了，让它的面子放往何处。
“你们初次遇见是在何处？”夙紫穆又问道。
“五侠镇，当时我们一同在粥摊上喝粥。”芒草抽泣的答道。
“苏锦公子可否方便告知你们在五侠镇的落脚之处。”夙紫穆问道，即然芒草的感知不会错，九真也未离开过苏锦荣身边，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九真在宿夜时接触过，只是她自己不知罢了。
“入镇直走，‘仙鹤楼’百米处的‘同乡客栈’”苏锦荣回道。
“多谢苏锦公子指路，我等急需玲珑石救人，便不与苏锦公子和九真姑娘同行了。”夙紫穆一众向苏锦荣和九真道别之后，便往山下走去，那只食过九真血脉的羔羊如附了灵法般，长了灵识，能自辨人认路，经自跟在夙琰城后面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