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稀世古董(上)

从周烈律师的办公楼出来，方礼贤并不着急返回公司，他先去附近的黄大仙庙转了一圈。
今天是农历年十二，春节还没有过去，这座庙祠的香火超级旺，方礼贤只在门外瞧了瞧，并没有入内观摩。
庙门是那种开放式的牌坊，高度有将近十米，即使这么开阔，香客们进进出出，也显得特别拥挤。
追缉令上显示松本雄一会在黄大仙庙出现，但具体出现在什么位置，到底是庙内的神殿里？还是庙外的街道上？并没有给出详细坐标。
这需要方礼贤自己寻找。
偏偏黄大仙庙占地过大，面积相当于两三个足球场，方礼贤站在庙门外边，没有办法把整座庙祠全部监控起来。
为了防止错过松本雄一的行踪，方礼贤考虑与杨小芳兵分两路，一人把守庙内，一人巡查庙外。
他先给行动做了一番规划，然后才打车回去。
等到晚上七点钟左右，他带着杨小芳来到牌门处，这时牌门前的伸缩门已经拉上，整座庙区都处于关闭状态。
黄大仙庙只在白天开门迎客，晚上并不对外开放。
其实这样也好，松本雄一是极度危险的人物，如果庙区不封闭，那么香客说不定就要倒大霉。
庙门外的广场上有一棵老榕树，树下修了一圈圆形座椅，方礼贤领着杨小芳坐过去，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晚上陪我抓个罪犯，事成之后有一千块港币的奖金。”
来前方礼贤没有告诉杨小芳原因，出于对方礼贤的信任，杨小芳也没有多嘴问，只管跟着来。
现在方礼贤主动说，杨小芳就顺口说：“你帮过我，我也愿意帮你，相互帮忙啦，我不要你的奖金。”
她并不是假装客套，礼拜天方礼贤带她去逛街，送给她一堆礼物，还买走她两根辫子，给了她一千港币，她已经不再缺钱。
况且她能不能返回民国老家，全要指望方礼贤，对她来说，无偿出力没什么不好。
“你先不要大方，听我把话讲完。”方礼贤却不会平白使唤杨小芳。
金钱是维持交情的基础。
别说方礼贤与杨小芳才认识几天时间，就算是那些好了几十年的夫妻，如果没有了钱，该闹翻照样闹翻。
方礼贤不怀疑这世上存在视金钱为粪土的义士，但绝大部分都是贪图名利的俗人。
方礼贤就是俗人，所以他会按照俗世的规矩来办事。
“这次要抓捕的罪犯非常厉害，武功不比你差，危险比较大，一千块钱只是保底酬劳，你要是受伤的话，医药费我再额外支付。”
方礼贤权当雇佣了一个临时工，“在这座城市生活，做什么都需要钱，医院的开销尤其大，如果你拒绝我的奖金，那你一旦受了伤，必须借钱看病才行，你只有奶奶可以依靠，难道你想找奶奶要钱？”
杨小芳没有考虑过这些，一听方礼贤提到奶奶，她当即点起头。
方礼贤见她接受了奖金安排，就抬起腕表：“对一对时间！”
她手上戴着方礼贤赠送的手表：“现在是7:25，你就守在这座庙门处，至少要守足一个小时，等到8:25时，如果你看见有人从庙门出来，那就上去打倒他，出手要果断，最好不要给他还手机会。”
“这样容易误伤，你给我形容一下他的模样。”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可能会穿着东洋军服，还可能携带有军刀与枪械，你要特别注意。”
方礼贤大致讲述了松本雄一的外貌特征，然后把运动包拉开，里边装有匕首、短棒、砍刀：“挑一件！你用什么顺手，那就挑什么！”
杨小芳在包里拔了拔：“这些都是致命武器，你不怕我失手把人打死吗？”
方礼贤原本想劝一句，这个罪犯该死，最好一击就杀掉，但他要与杨小芳兵分两路，万一杨小芳认错了目标，那就不好收场了。
黄大仙庙内没有灯光，却不代表没有住人，认错的可能性极小，却不是不存在。
方礼贤想了想，把匕首塞到杨小芳手上：“看见穿便装的人从庙里出来，你用拳脚，如果看见穿军服的人，那他百分之百是罪犯，而且他是东洋人，打死也不要紧，我有办法处理尸体。”
“东洋士兵？你还能处理他的尸体？”杨小芳在手上抛了抛匕首，忽然问：“你对我讲实话，他是不是像我一样，也是误入这里的民国人？”
“是！”方礼贤没有瞒她，因为早晚要处理尸体，她早晚会怀疑。
“那就是我的仇人！”杨小芳不是为了打听什么秘密，就是要证实一下仇人的身份，好去杀人雪耻，至于雪什么耻，她以前在《正义日报》上曝光了太多东洋人恶行，却仅仅是曝光，从来没有出过气。
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她终于可以伸张正义了：“这个东洋鬼子，他不来则罢，只要他敢来，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方礼贤听着她的豪言壮语，心里说了句，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