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师不利

听到张六子如此说，身后的下人中有人说道：“黑心鬼！吃饭都吃不饱还拿什么干活？”
张华回头望去想要找出背后说话的人。下人们见张华回头，纷纷避过头不敢与之对视。只有一个年纪稚嫩，大概十六七岁许间的魁梧小厮，昂着头朝张华望来。
“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张华打量了眼前少年问道。
之间身旁年纪大一些的小厮，一把捂住了少年的嘴巴，按着少年的脑袋想让他低下头，朝张华解释道“大少爷，这小子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小的马上好好管教，绝不敢有下次。”
张华又打量了一下年纪大的小厮，消瘦的身形，眼角清晰可见的鱼尾纹，给人一种圆滑世故的感觉。
“你俩叫什么？”张华指着他俩问道。
“小的叫薛旺，这个不懂事的小子叫武七。”被大少爷注意到，薛旺头皮发麻，生怕被迁怒，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薛旺，你去把宋千给我喊来，跟他说，他要敢磨蹭，我打断他的腿。”张华既然已经来帮尹娴儿出气，自然不会跟管家下人再客气。
“啊？大少爷！是，是，小的马上就去！”现在这个风口浪尖薛旺本不想离开武七这个憨孩子，怕这个孩子惹出什么麻烦，大少爷和宋管家无论哪方都是他俩惹不起的。
武七是薛旺的侄子，当初妹妹将侄子托付给他，就是希望能让武七有份差事，吃碗饱饭，看到张华寒冷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然后一路小跑向门外跑去。
张华又向憨憨的武七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武七见舅舅办差事去了，又见大少爷召唤。本能的上前，瓮声瓮气问道:“大少爷，啥事?“
张华见武七身材魁梧，胸前外衣也被撑得鼓鼓地，用手一指张六子说道“帮少爷抽他耳光！往死里抽！“
张六子听到让武七打自己耳光，吓得连忙后退求饶，“别！别，大少爷，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敢得罪少奶奶了。“
武七听到大少爷吩咐，也没多废话，抡开孔武有力的大手，空气中都带过一阵气流，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可怜的张六子像空中摇曳的柳枝，一巴掌被拍飞在地。晕了，张六子被拍晕了。
武七对张华并没有很强的敬畏之心，只知道自己是张家的仆役，并且刚才张华随便几句喝问就让平时不可一世的张六子自己啪啪打脸，心里生出了一丝崇拜。
张华见张六子被一掌拍晕，心中也是惊得一匹，哎呦我去，一巴掌赶上了TNT炸药的威力。但面上还是要装作波澜不惊，问道：“嗯，不错。你是哪个院的？现在做什么？”
“俺现在西院刘护院下面做事。”武七答道
“练过武？”张华又问
“俺在乡间练过一些粗鄙功夫。”被大少爷当众问话，武七还是有些紧张起来，低着头，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呵呵，在西院做差事你还吃不饱？“张华笑道，众所周知西院的伙食是整个张府最好的。
周围围观的小厮丫鬟也全都哄笑起来。武七将手心渗出的汗向衣服上擦了擦，憨笑道：“俺，俺饭量大。”
武七的回答又惹来周围一众哄笑，连身后的尹娴儿都噗嗤笑出声来。有人在背后偷偷起哄道：“他一顿吃七碗饭，顶三个人的吃食。”
“哼，但俺干活有劲啊。上次盖房子，房梁你们4个人都没搬起来，俺一个人就扛起来了。俺吃七碗饭怎么了？”武七眼见被人说破，窘红了脸连忙为自己辩解起来，生怕让大少爷认为自己是无用的饭桶。
天赋异禀，天生神力，这算不算捡到宝了。张华心中腹诽着。顿了顿说道：“武七，从现在开始你调到东院跟我做事，你可愿意？”
“啊？还是不要了，都说东院伙食不好，俺怕吃不饱。”武七连忙摇头。
虽然东院在大少爷痴傻时，东院地位低，待遇差。但少爷刚痊愈一天，就强势找人兴师问罪，明白人都知道未来的东院肯定会越来越好，不禁开始有些羡慕起来。周围小厮丫鬟都觉得武七太憨。这事儿要是摊上自己，千百个愿意呀。
张华不怒反笑：“呵呵，保证每顿让你吃够七碗饭，月钱也和刘护院一样。来不来？”
武七听到能吃饱，就眼前一亮，又听到月前和刘护院一样，那简直是眼冒金光，正要点头答应。远处传来了大声呵斥。
“你个饭桶小杂种，刚吃了几天饱饭，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武七！”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宋管家带着刘护院为首的其他四名护院拥簇而来。宋管家阴沉的神情，被众人看在眼里惧在心头，小厮丫鬟们自觉地为宋管家让开了一条道。
薛旺唯唯诺诺地跟在宋千身后，怕侄儿被迁怒，赶紧大声呵斥：“憨货，傻站着什么？还不滚过来，给宋管家道歉。”
武七并不惧怕宋管家，但舅舅却对本家舅舅言听计从，乖乖地要跑去给宋管家道歉。却被张华一把拦住，朝着宋千喝道：“道什么歉？宋管家，你好威风啊！”
宋千新来张府两年，自然不知道以前的张大少有多么彪悍，现在还当他是之前的痴傻儿，就算他是张府长房大少爷，但张府上上下下都是宋千安排的人，正所谓落坡的凤凰不如鸡，你还能翻了天不成。宋千也不屑道：“大少爷，说笑了。宋某，承二少爷器重，兢兢业业掌管着张府上下饮食起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不敢提威风二字。您大病初愈，正是该在房中多休息，怎跑到伙房这种下人们来的地方，下人们毛手毛脚，再惹了大少爷不高兴，就不好了。您说是吧。”
张华见宋千不仅不怕，居然还用二房的名字来威胁自己，嘿嘿一笑漫步走到他面前：“宋管家，说得也对。张府上上下下，我这个大少爷说了不算！只有您宋管家说了算。”
宋千没有答话，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大少爷，并用手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挑衅地意思很明显，我现在真么多人，就是要请你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啪”宋千只觉脸颊一麻，随后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开来“你，你打我！”
眼前的一幕被下人们看在眼里，周围传来下人们的惊呼，宋管家被大少爷打了。
随后“啪”又是一剂响亮的耳光，打的宋千眼冒金星，急忙朝身后的刘护院等人喊道：“你们还傻看着干什么！大少爷，又犯病了。让，让大少爷回东院！”
护院打老爷，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真要打了，自己还不得被送到官府法办呀。刘护院等人哪敢动手打大少爷，但碍于宋管家淫威，只敢拉拉偏手，刘护院等几个人抱住大少爷劝道：“大少爷，息怒，息怒，别打了，别打了。大病初愈，再伤了身子。”
张华体型尚可，但被五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抱住，哪里还使得出力气，喊道：“我是张家大少爷，哪个狗东西敢拦我，我让他今天就滚出张家!”
众大汉虽然有些怕大少爷，但更怕宋管家背后的二少爷啊。也只能充耳不闻，继续抱住张华。
宋千见张华被控制住了，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稳了稳身形，得意道：“哼，敢打我！你得先问问二少爷答不答应。刘护院，送大少爷回东院静养。”
张华虽然被五名大汉制住了，但脑子却不糊涂，知道目前的情形硬拼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放弃了挣扎，反问道：“你们几个是我张家的护院？还是他宋千的私兵？张家大少爷教训自家管家，你们还要拦我？要造反吗？”
刘护院等几名大汉犹豫起来，手下的力气松了一些，但嘴上还是劝着张华，不要冲动。正欲给三名大汉来个猴子偷桃化解眼前危机。
便发现一旁的尹娴儿慢慢移到墙边，抓起放在地上方凳向宋千砸去。
宋千之前没有注意到尹娴儿，被方凳结结实实砸在了头上，只见他抱着额头，发出一股嘶吼：“嗷……”
尹娴儿正欲再砸，被吃痛的宋千用力甩开膀子，将尹娴儿带倒在地。
“娴儿！”张华眼见尹娴儿摔倒在地，情绪愤怒至极点，眼下只想生吞活剥了宋千。原本保留的招式不客气，朝着刘护院裤裆一脚重重袭来，刘护院此刻如闷雷轰顶，只觉天旋地转，灵魂被抽离，一头栽倒在地。
张华正欲朝另外两个护院要害补上几下。只见一道雄厚的人影犹如闪电一般窜出，一拳向宋千打打来：“俺打死你！”只见一道血箭从宋千的鼻子里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