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绣作被毁

“娘娘，东西不是奴婢偷的，”凉菲稳住心神，回道，“奴婢的屋子一直招虫蚁，今日娘娘走后，奴婢就去内务府取石灰粉了，回来的时候又不慎落水，全身湿透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娘娘的寝殿毁画，何况杜鹃也是今天守夜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那个偷东西的人喽，”杜鹃一听凉菲这话心里就发毛，从她屋子里搜出罪证，这种栽赃的事情，也只有凉菲这个外来的宫女会干，她笃定了就是凉菲毁了绣作栽赃给她的。
“娘娘，说实话，这未央宫的宫女也就这么多，除了外宫的宫女来这里送衣服或者尚功局的姑姑，能进到娘娘房间，且又能翻出个东西来的，估计也只有一等宫女和二等宫女了。”在一旁的珠儿抿了抿嘴唇，提醒道。
就在这时，外面好巧不巧的来了宣旨的太监，让淑妃今晚侍寝，淑妃的神色才大好一些，先进宫内梳妆打扮了一下，不过一会就又出来，临走时，她朱唇轻启，淡淡地说道：“今晚没随本宫去参加晚宴的一二等宫女，全部杖毙。”
杜鹃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一半，连忙跪下来去扯淑妃的裤脚，，而一旁的月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即将要杖毙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粉黛则直接哭着跪了下来，她在地上苦苦哀求淑妃网开一面。各种哭声喊声夹杂在一起，淑妃只觉得心烦，这更加加剧了她要杖杀的决心。
“娘娘，求您给我们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凉菲想到了自己的那副十字绣，她决定试一试。
“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些贱婢机会，我凭什么给你们机会？”淑妃转过头对着凉菲道，此时的淑妃似乎才暴露出她的正面目，“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查？为什么查？找不到真正的始作俑者，直接杀掉。”
“娘娘，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不是我们三个做的呢？难道您要看着真凶逍遥法外吗？”凉菲直接跪了下来，“请您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查清楚此事。”
“本宫为什么要答应你？”淑妃招手示意，一旁的宫女见状准备上去把凉菲、月奴和杜鹃拖下去。
“娘娘，之前您让我绣的山河图您还记得吗？奴婢已经绣完了，”凉菲咬紧牙，抬头直视怒气冲冲的淑妃，“求您给奴婢一个机会。”
淑妃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倔强的、不服输的小丫头，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她不想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倔强不服输，似乎有一丝能够逃脱那个金丝笼的机会她都不愿意放弃。
可最后呢，还不是到了这个肮脏恶心的地方，自己也变得心计深沉，手段毒辣，那么弱小在地上辩解的一个小人儿，淑妃有了一丝玩味，就像在苦闷乏味的笼子里，看到一个无头苍蝇，想抓住它的乐趣，是一样的。
淑妃叹了口气，开口道：“那就等皇上生日结束后，再另行处置吧！”
场上的人一众欣喜，除了月奴以外，每个人都眉开眼笑地大呼娘娘英明，而淑妃，则心情复杂地从未央宫离去了，她又要去那个囚禁她一生的桎梏之地了。
淑妃走后，杜鹃第一个从地上起来，上来，就给了凉菲一巴掌，她手劲之大，凉菲的半边脸都斜了过去。
“是你，是你诬陷我，贱人。”杜鹃又急又气，一想到凉菲那老谋深算的脸，再一想到凉菲怎么会好好放着一间单屋不住，跑来和她们三个挤在一个院子里，便一心觉得凉菲是为了栽赃。
别看凉菲是个低眉顺眼，在淑妃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实则她的性子也倔强得不行，她知道杜鹃看她不顺眼，她一开始也没有将杜鹃视为敌人，不过觉得她是个胸大无脑的大老粗，却没有想到她卑微至极地力保三人，这个站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却要窝里斗。
凉菲也是心中有气，她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回扇了回去，她是怕死，但是不是怕事。
杜鹃也是个暴脾气，见凉菲平时胆小懦弱的样子，今天居然也会跟她动手，顿时也杠上了，直接一掌准备打到凉菲的肩上。
结果直接被月奴用手接住了。
月奴云淡风轻地捏住杜鹃的手腕，强制性地把她缩回去。
“月奴你——”杜鹃恼羞成怒，十分讶异这个看起来平平常常，一声不吭的小宫女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粉黛见此，连忙过来打圆场：“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在内斗，淑妃娘娘不是饶了你们，而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居然还在这里动起手了......”
“粉黛，你今天和娘娘一起参加了宴会，不然今天和我们三个一起死的也会有你，”平时一向和粉黛玩的好的杜鹃对着过来劝阻的粉黛吼道，“你不用和我们一起死，所以你就只会在这说风凉话。”
粉黛没想到平时和她交好的杜鹃居然这么说她，顿时两眼泪汪汪，用帕子捂着眼睛，就直接跑开了，等到粉黛走了以后，杜鹃才露出一丝后悔的神色，粉黛是跪下来替她们三个求过情的，她也的确是太害怕太恐惧，才一时出口伤人，但是话已出口，她也只能咬咬牙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凉菲不想陷入和杜鹃的争吵中，她直接走到了遗留在宫殿的毁掉的绣作旁，盒子打开得很轻巧，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一定是对这个盒子很熟的人.......咦等等，这是什么？
绣作的边缘，有一丝红色的痕迹，是棕红色的......口红？原谅凉菲想到了现代的口红，不过古代应该没有这种颜色的口脂吧，一般都是大红色。
凉菲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几乎快要消失的血腥味。
血？凉菲突然有一种真相呼之欲出，但是现在却又隐隐抓不住的的感觉。
“哎，还是先回去换个衣服再想吧。”凉菲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快半干，但还是黏在肌肤上十分地不舒服，她决定回去泡个热水澡，再去找其他两个人商议这件事。
泡在热水中的凉菲慢慢开始放松，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她，现在一下子放松起来，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泡了许久，皮肤都快泡皱了，但还是不舍地起来穿上了衣服。
“咦这是什么？”凉菲看见自己米白色的衣服上有一丝红色的血迹，头脑瞬间清醒了。这个小小的一个类似小红点的东西，留在凉菲新衣上，凉菲在这一瞬间想到了给她送衣服的珠儿。
她终于知道自己刚刚一直想不明白的那层疑团是什么了，她也是进入了一个思维怪圈，三等宫女从来不能进内宫，但是同样作为未央宫的宫女，除了和淑妃出去的以外，个个都有嫌疑，只不过是大和小的问题，云儿、珠儿两个外门宫女，也不能排除。
想到这里，她已经想到了一个抓人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