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黄瓜佐料

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收回来，林芷一口应下：“好！”
“赶紧做——”林芷把头转向月奴道。
凉菲给了月奴一个肯定的眼神，月奴似乎明白了，她将黄瓜拿到案板上，用刀切成片，厚薄不一，然后将块又放回那清水中。
林芷见她这种行动，忍不住哈哈笑出声，还不停地讥讽道：“你们瞧瞧她，笑死我了。”
凉菲盯着月奴的眼睛，手里则偷偷做着动作，示意她把黄瓜放在盘里，然后又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林芷见月奴一直看着凉菲，也把头转了过来，凉菲则直接把手缩了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月奴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心思却是个玲珑剔透的，瞬间大概明白了凉菲的意思，只是月奴从小实在没有接触过厨房，所有的饭菜都是别人送过来吃的，所以她又把黄瓜拿了出来，刀瞬起而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过一会，把它们剁的细碎，直接放入了凉菲给她准备好的酱油里面，那酱油表面看起来是酱油，实际上里面是凉菲早就调好的佐料。
凉菲本来是想让月奴切片然后做一道凉拌黄瓜的，没想到居然剁碎了，本来凉菲还有点担心，结果听到后面有人正在窃窃私语——
“我看这个月奴是个隐藏大厨吧，你们看她那刀工，啧啧啧，一眨眼，就切成小碎末了。”
“不是吧！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离谱吧，哪有小碎末，最多就是切碎了。”
“我觉得这个月奴应该是个会的，说不定这菜是个新花样。”
“......”
自从月奴展现出她的刀工后，后面议论纷纷的声音大多转向了月奴这一方，甚至认为她是隐藏的大神，这使林芷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这是什么？也算菜么？”林芷毫不在意地指着那切碎的黄瓜道。
月奴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呆愣地又看了凉菲一眼，凉菲暗暗点了点头，这黄瓜都折腾成这样了，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吧。
月奴把切碎的黄瓜直接倒入旁边的调料碗中，正好里面的酱油刚好覆盖住了那黄瓜碎末。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放下刀来。
“这个月奴根本就不会做菜，嬷嬷，这种浑水摸鱼的人，就应该赶出去。”林芷看了一眼那碗，直接跪了下来，对嬷嬷道。
老嬷嬷眯了咪眼睛，视线在凉菲和月奴的之间转了一会，心里则打着小算盘，她本来也是不喜淑妃的人，可是这淑妃硬塞进来的人，也不能说不收驳了她的面子，虽然淑妃后宫失势，但毕竟家大业大，她的哥哥和父亲也不是善茬。以后收了人再怎么整治，也就是六尚宫的事情了。
“好了，你们要在这胡闹多久？”老嬷嬷和稀泥道，“林芷，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林芷今天敢闹，自然是有人为她撑腰的，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皇后的亲戚，小时候与她们家与皇后是邻居，自家父亲从小就有一身好手艺，做了不少可口美味的佳肴，皇后吃了不少，感念他父亲的恩德，才特许她入宫，看起来她只是一个小宫女，实际上，她也是为了在后宫中往上爬，图权谋利。
此时，尚食局的司局则走到老嬷嬷身边，看了一眼林芷，随后对月奴道：“宫里不养闲人，连做个基础的菜都不会，还想待在尚食局，直接回家去吧！”
话音刚落，林芷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凉菲心领神会，看来这个司局和林芷是一伙的。
“林芷姑娘啊，这菜做出来不就是吃的吗？能吃、好吃，那不就行了吗？”凉菲走到月奴身旁，把那一碗细碎黄瓜搅拌了会，然后送入口中，酸的凉菲的左眼忍不住眨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嗯，真不错。”
“不错？”林芷嘲讽地看了一眼凉菲，她自然不信，走了过来，夺了碗就要尝，“我尝尝？”
“别——”凉菲把碗往旁边一带，就是不让林芷碰着，她瞅见了一个刚刚做完炒饭的小宫女，直接把碗端了过去，嘴里却对着林芷道，“这我们两个当事人尝了有失偏颇，这得让别人来鉴定一下。”
林芷鬼心眼多着呢，她见凉菲拉着一个宫女尝吃，则笑道：“谁知道这个宫女是不是你的人？你非拉着这个宫女是什么居心呢？”
“我......我不认识她。”宫女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摇着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月奴呢，做的是一种百搭的菜，在我们那，叫酸菜，这种菜必须十分开胃，和着饭吃，便觉得十分美味，”凉菲笑着把手打开，对着林芷道，“我找这个小宫女呢，只是因为她做的是饭，正好能配上这菜，你在这随便找一个做炒饭的宫女，让她来试吃，总不算我作弊吧！”
“哼，”林芷哼了一声，视线扫过其他人的成品，随便指了一个正在尝吃炒饭的宫女，“就是她。”
凉菲看了那个宫女一眼，将细碎黄瓜端了过去，直接舀了一勺放在她的碗里，然后对着那宫女笑道：“试试？”
那宫女看了林芷和凉菲一眼，用勺子将黄瓜搅拌了一会，然后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在口中咀嚼着，吃完后，眼睛一亮，连挖了几勺，送入口中，还不断地说着：“好吃，好吃。”
林芷一听这宫女的话，脸都黑了，她咬牙切齿道：“我不信——”
“信不信，你去尝尝不就知道了？”凉菲也对着林芷就是一个嘲讽的笑容，指了指那宫女正在大口吃的炒饭，示意道。
林芷怎么可能和人吃同一碗饭，她恶狠狠地盯着凉菲，心里的恨意更深了。
“不过就是切了两片黄瓜就这么神乎其神，这么简单的工序也能过关？”林芷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林大小姐，”凉菲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她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道，“尚食局是负责全宫的饮食的，除了宫里的贵人，太监宫女的膳食也包括在内，如果每道饭菜都是七七四十九道工序，那一天尚食局得累死多少人？嗯？”
凉菲看了一眼月奴又继续道：“难道这简单的饭菜，你吃不得？我吃不得？大家都吃不得？这在场大家做的不都是家常饭菜，只要能吃、省时、省事，做的什么，用的什么材料，谁又比谁高贵呢？”
这一番言论下来，林芷竟哑口无言。实际上，凉菲是钻了空子的，这黄瓜，凉菲本来是想让月奴做成凉拌的，结果月奴把它切碎了，就算不上凉拌了，凉菲只好把它当做佐料，用饭混着，尝试的人肯定是先吃了自己的饭，觉得好吃，然后配上这锦上添花的黄瓜料，自然也说不出什么不好之处来，就像一碗饭加了葱蒜姜可能香点，但是不加，也不影响饭的口感一样的道理。
“林芷，此次做饭，评分为0.”司局正听了老嬷嬷的话，又了解的事情的原委，心里窝着一肚子火，这个林芷真会没事找事。
“我——”林芷脸色瞬间煞白，乞求地对司局道，“大人，我——我不要，大人。”
“无需多言，”司局沉着脸，看着混乱的现场，严厉道，“这次考试取消，除去林芷外，所有人明天来尚食局的玲珑阁重新考试。如果再出现今天这种没事找事的情况，一律取消考试资格，直接给我滚回家去。”
说完，瞥了一眼林芷，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