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规则

再次重新考试的时候，凉菲和月奴都过关了，只是因为月奴实在是手艺太差，被分到司饎局，凉菲则分到了司酿局，而那个林芷，则去了司膳局。
六尚宫下的尚膳局分为司膳局、司药局、司酿局、司饎局，而凉菲所在的司酿局由司酿大人总管，底下又分了典酿、掌酿，两个四品女官，这两个四品女官之下，则是五品的女食。
“没想到你也被分到司酿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凉菲回头一看，只见王娟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十分自来熟地挽着凉菲的手。
见凉菲只是默默盯着她，也没有表示很开心的样子，王娟这才松手，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凉菲心里腹诽着，这王娟怎么跟个现代人一样这么自来熟，真是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王娟似乎并不在意凉菲这淡淡的性格，还是一脸欣喜和憧憬地对凉菲道：“要不咱们两个住东院吧，我和这次安排生活起居的散役都说好了，咱们可以住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女食？”凉菲疑问道。
“咦，你不知道么？”王娟解释道，“女食就是经过考核后的有品阶的女官，是七品女官呢。”
“我们不是已经考核过了吗？”
“不不不，那只是初试，等到我们这些散役在宫中学习后，再进行一次考核，只挑选十个人为女食，没有过选的大部分人都充为宫女，一小部分为散役继续在这里，留到第二年和新人一起考核。”王娟毫不避讳地说道，她的声音实在很大，吸引了大部分人。
“没想到我们都是新人进来的，你知道的这么多。”围着的人群中不知道谁说出了这句话，所有的目光差不多都看向了王娟。
“呃，”王娟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一下鼻子继续道，“当然是我的好姐妹告诉我的，关你什么事。”
“好姐妹在这？”人群中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凉菲看过去，只见一个容颜姣好，面露讥笑，正不屑地打量着凉菲和王娟的人走了过来。
“不知道你的好姐妹是在这里做什么的？”吴嫣问道，但是语气中分明有着嘲讽。
王娟还没开口，吴嫣身旁的一个人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女食大人之类的喽。”
“我说彩儿啊，这女食是多难选上你难道不不知道吗？就我们这一众人里面也只挑十个，她那废物姐妹也能当女食？我和你们说，她那姐妹连散役都不是，就是个做杂活的宫女，你们知道吗？”吴嫣转过身对着大众好奇的目光，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起劲，“那个宫女之前明明是散役，就是因为偷吃了膳食，被打了板子，才成了末等宫女，天天捡着膳房的馊水馊菜，往冷宫里送啊！”
众人哈哈大笑，王娟的眼眶顿时红了，本来抓紧凉菲的手臂也慢慢送了，另一只手也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见凉菲看向她，她强扯着嘴角给了凉菲一个微笑，并小声说道：“我没事。”
凉菲心里咯噔了一下，冷宫？祁若尘应该就待在那里吧。
“吵什么吵？还有没有规矩了？”大家随着王娟笑闹着，刚进来的陆掌酝见院内闹哄哄的，连忙喝止道，走进了人群，目光严厉，声音充满了威严。
众人闻言，立马安静了下来。
陆掌酿二话不说，直接站到了凉菲和吴嫣的面前，其他人纷纷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见过掌酿大人，”吴嫣早就打好了关系买通了消息，一见眼前的陆掌酝，立马弯腰行礼道。
“谁刚刚在这吵嚷？”陆掌酝看都不看吴嫣一眼，大声地问道，目光不断扫视周围的人群。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一言，实则是被陆掌酝的架势给吓到了。
“她——”凉菲抬了抬眼皮子，手指向了吴嫣。
吴嫣见她指着自己，心里瞬间的炸毛了，二话不说，刚准备开口，结果脸上生生挨了一巴掌，吴嫣没有防备，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掌......掌酝大人。”
“我不管你们在家里是什么？进了宫，到了这里，就要守宫里的规矩，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这都是什么做派？跟着瞎起哄？想做女官就留下来，不想做的，都滚出去！”陆掌酝大声地说道，警告的目光不断在吴嫣的身上扫视。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掌酝又继续道：“从明天起，你们全部开始制作酒曲，学会如何酿酒，半年后，将你们酿的酒将作为考核的标准之一，除此之外，作为考核要求的还有宫规礼仪，两者缺一不可。通过考核的十人，将直接晋升为女食，在司膳局掌握要旨，其他人，要么分为宫婢，要么则成为散役，继续下一次的考核。”
“掌.......掌酝大人，”人群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她小声地问道，“我想问一下，如果考核没有过，怎么样才能作为散役留下来呢？听......听说留下来继续考核的人很少。”
“呵，不想着上进做女食，倒想着怎么留下来混饭吃了？”陆掌酝冷笑了一声，那个散役立马就噤声了。
陆掌酝将手背到身后看了那个散役一眼，还是解答了她的疑惑：“抽签，只抽取六个人留下来，而且只能留一年，如果第二年依然没有成为女食，则直接在司膳局做奴婢。”
话音刚落，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地互看了一眼。
陆掌酝继续道：“如果你抽到留下来了，但是你想走，我们也不拦你，你就会直接到尚宫局报道，成为待分配的宫女。但是如果你选择不走，第二年又没有成为女食，那么第二年你一定会成为司膳局的宫女。司膳局的宫女做什么活，我想你们来的这几天也差不多耶了解了、看到了吧！她们其中就有当年的散役留下来的。”
一席话说完，众人的脸上五彩缤纷，小声地抱怨着，凉菲和王娟则什么表情也没有，凉菲的心一直铺在冷宫的事情上，而王娟，早就提前知道了这些事，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