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交换的酒

等第二天去正厅的时候，凉菲看到了王娟迎了上来。
“你昨天放完酒后没回来，”王娟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凉菲，“是不是生我气了。”
“不是，是昨天皇后在司膳局，那边不能过去，我就没去了。”凉菲解释道。
“你没生气就好，你没生气就好.”王娟喃喃道。
正当她们在这小声聊天时，陆掌酝走了进来，众人纷纷站好，不说话了。、
“今天你们知道的，是月考，和上月一样，月考第一的人可以进入皇窖，参与酒的制作、品尝和学习。”陆掌酝看了凉菲一眼，说道。
底下还是抵不住有人窃窃私语，特别是站在身边的一位宫女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如其分地传到了凉菲的耳中——
“你们知道吗？做完在皇窖的一位宫女被圣上临幸了，今早被封了贵人呢！”
“不会吧！你从哪里听说的？”
“昨天去司膳局拿月饼的时候，我听那里的宫女说的，据说皇后娘娘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风声，闯了皇窖，正好撞见了，这不，今早皇后还被禁足了呢。”
“那这个贵人岂不是下一个宠妃，我的天啊，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要是我也被皇上看中了，我肯定做梦都能笑醒了。”
“你还是好好干你的活吧，我们这酿酒技术，能当上女食都是上天有眼了，还想去皇窖，这次估计又是凉菲去了。”
那两个宫女咬着耳朵，还斜眼瞟了凉菲一眼，凉菲正在偷听她们的谈话，正好对上了她们的眼神，瞬间又移开了。
凉菲并不合群，她的性子冷，和人打交道总是板着一张脸，除了和王娟玩的好以外，司酿局并没有什么朋友。
“这次月考的规则和上次一样，都是通过你们酿酒的品质来决定，现在你们可以将酒交上来了。”陆掌酿的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凉菲，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孩子，除了礼仪宫规十分到位，在酿酒方面，技艺掌握十分娴熟，而且常常有突发奇想，能够创新出不同的味道、或者改进不同的技术使酒更加香醇美味。最重重要的一点，是她欣赏凉菲这种性格，话少多干活，不乱嚼舌根，在宫里独来独往，也不拉帮结派，像极了年轻的自己。
陆掌酿盯着凉菲的同时，吴嫣却盯着陆掌酝。吴嫣的心里一开始是五味杂陈的，没错，她承认自己的技术不如凉菲，在上一次月考中，她输给了凉菲，她自认为争强好胜但也心服口服，她把这种心服口服的好品德列为是自己的大度，但是这次她坐不住了。
吴嫣从小好胜心就强，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出人头地有两种方法，第一是坐女官，到了年岁有了尊荣和银子出宫，说不定能觅得一个好夫婿，这一辈子也就值了；第二就是成为娘娘，虽然她不够成为秀女的资格，但是她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被皇帝看中，一飞冲天，从此家族也跟着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是她最好的打算。本来她也想通过努力让自己慢慢争取到去皇窖的机会，但是今早那个宫女被封为贵人的消息刺痛了她的心，一个卑贱的宫女尚且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妃子，那她一个无品阶的散役又怎么不可以呢？
在这种心里不平衡的驱使下，吴嫣做了从前从来不屑做的事情——耍手段，她将呈交酒瓶的女食买通了，偷换了自己和凉菲的酒。
凉菲的酒是大家公认的最好喝的酒，香甜可口，散发着淡淡的酒香，无一人能及，自月考以来，是从未失手过第一，吴嫣上次找人偷看了凉菲制酒的纸条，按照她的方法制酒，味道和凉菲的相差不多，但是还是及不上凉菲的美味。至于香味，就更加大相径庭了，但还是和凉菲的酒有八分相似，这是她像偷换两瓶酒的原因，这样也不至于被人看出来，吴嫣心里已经胜券在握了。
陆典酿接过眼前女食递给自己的酒，里面装满了这次散役月考的成绩。
每当女食念一次名字，就将酒递给陆典酿，让她品尝。
“吴嫣——”
台上的女食喊了吴嫣的名字，吴嫣的心则提到了嗓子眼，她瞟了正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凉菲一眼，一眼则望到了台上的陆掌酿。
陆掌酿小小喝了一口，皱了皱眉，眼神在凉菲和吴嫣之间扫了一下，但始终未发一言，将碗递给了女食。
“凉菲——”
等喊道凉菲的时候，凉菲丝毫不慌，昨晚她回去洗漱完后，在本来可口美味的酒里，撒了一点莲心粉，就那一点点莲心粉，就足以让酒的醇美被破坏掉，留下的，只有苦涩。她这样做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出了昨天她怒砸皇帝的壮举后，她实在不敢去皇窖了，要是被皇帝看到她的脸想起来，那可就全完了。谁要去谁去，反正她是不想去了。
陆掌酝尝酒的时候，眼神还是在吴嫣和凉菲之间扫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碗，女食刚准备喊下一个名字，陆掌酝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凉菲，你退步了，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陆掌酝这话刚落下，全场哗然，但是下一秒，又在陆掌严厉的眼神下安静哦下来，鸦雀无声。
而凉菲和吴嫣听了这话，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等到所有的酒都尝完后，陆掌酝便在名册上写写画画，不过一会，她咳了咳，示意全场安静听她说话，然后她带着威严地说道：“这次的的成绩很不好，我都想向尚宫大人请示，要不要把女食的名额缩成三个得了，免得有些人以后当了女食，还是个滥竽充数的。”
陆掌酝这话说完，场内的气压又低了起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特别是有些人的水平，还下降了，”陆掌酝说这话时，眼神看向了凉菲。
凉菲感受到陆掌酝火辣辣的目光，心里在不断地劝说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争强好胜啊啊啊啊。
“但是，”陆掌酝话锋一转，“我还是要宣布，这次的月考的第一，还是凉菲，尽管她这次的酒不尽人意。”
什么？凉菲和吴嫣两个人傻了眼。
凉菲和吴嫣两个人同一时间跑上台去，直接喝了刚刚陆掌酝喝了一半的，各自呈上去的酒。
凉菲一饮而尽，这酒十分温和，于自己平常的酒来说，少了些灵气，但还算不错，凉菲转头看向了陆掌酿，而同时，吴嫣也看向了陆掌酿，随后她目光又转向了凉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陆掌酿问道。
凉菲的心里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同样的还有吴嫣，她没想到凉菲这次酿酒居然翻车了，这么苦涩，她还去换了，她现在十分懊恼，何必多此一举。
“这酒——”凉菲小心翼翼地道，“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