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复仇

世人皆无怜香惜玉之心啊！
可怜她这朵娇花了。
木笙歌感叹间，已决心入天机书院。
她不想死，那便只有摆脱冰肌玉骨，若要摆脱冰肌玉骨，只能脱胎换骨，若要脱胎换骨，必先入了仙门，而入仙门，必得先入天机书院。
常安
常安城内黑气熏天，看是怨气不浅。
旁人皆觉不适，木笙歌倒是身心愉悦，深深吸了一口，好似吸了大麻似的舒爽。
不需多打听，木笙歌便找到了方府。
月湖当年拿着一笔巨款，养了一头小白脸似的的狼，大肆挥霍后，被人一脚踢开。
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幸而尚有几分姿色，便做了方员外的第十八房小妾。
方府人人自危，阔腿短裤的下人们神色紧张，来去匆匆。
木笙歌看着门前染了黑气的石狮子，深吸一口气，道：“好大的怨气。”
她喜欢这怨气，多么令人愉快的怨气啊。
眼前的女子思绪不定，她坐在一整面平滑的铜镜前，一笔一划认真的描眉。
细若柳叶的眉毛，仿若秋水一般温柔。
而坐在边上，认真看她画眉的男子，通体散发出浓郁的黑气，如同黑焰滚滚。只他眼神间尚且有几分柔色。
眼见画眉女子被木笙歌点了睡穴，咆哮着翻滚着扑向她。
木笙歌食指轻轻点触了男子翻滚的黑色身体，他的身体立时消融了一片。所触之处，皆速退散。她轻轻一笑，可怕的如同地狱来的使者。
“做个交易可好。你心系此女，但看此女沉病良久，若无良医，恐是不长久了吧。
我呢，识得几个名医，又恰好有足够的金钱，可以保她无虞。让她此生无忧，安然康度。”
说话间，又深深吸了一口怨气。感觉自己的毛孔全都打开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把这只怨气冲天的怨灵养在身边。随时随地呼吸充满摇头丸一般舒爽的空气。
“当然，这世间从无免费的晚餐。要得到，必要失去。就看你，愿不愿意失去，再得到了。”
木笙歌看向那女子，指着怨气少年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要我做甚？”
翻滚的如同燃烧废物的黑烟停顿了下来，路出里面少年的模样。看样子未及而立，也算清秀，只是不知为何成了怨灵。
“于你而言，简单的很。”
木笙歌露出灿烂的笑容，灿烂的让怨灵少年顿觉后背发麻。
至此日夜至此日夜，方府十八姨太太再无安宁。
无论白日亦或黑夜，十八姨太太总能看见死去的人又回来了。
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喊她妹妹，谈论着外头哪家的头面时新，哪家的布料做的衣裳好看。
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一群。
十八姨太太恍惚觉得，她自己已经死了，同那些自己害死的人一样，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死了而已。
方员外的姨太太疯了，被关进了铁笼子。
人人厌恶。
每日吃着泔水，日晒雨淋。
然而，她还活着。
会一直一直这样，这样活着。
便如沈衍所言，这样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