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正午当头，水面波光粼粼，一条巨蛇高高临于湖面，一身的黑色鳞片在阳光底下耀耀生辉。
这种黑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黑，而是一种鲜活的、有光泽的黑。
除了体型巨大，大海蛇的造型也异于平常的海蛇，那硕大的蛇头上竟立着两个角，圆顿顿的，尖尖的，从额前慢慢向后弯起，形成一个优雅而又锋利的弧度。
角不同于体色的纯黑，角的尖端泛着淡淡的荧蓝色，十分特殊。
远远望上去，黑蛇好似从神话里走出来的一般，灵性、美丽、威严、压迫，却看不出一丝其他猛兽身上的野性。
凉灯和黑蛇对视着，这种未知的、可怖的生物，激发了人类本能的生理反应，让凉灯感觉头皮发麻。
凉灯呼出一口气，压下心理上的不适，眼眸对上黑蛇的视线，凉灯试着轻轻唤了一声，“杞楼？”
黑蛇扭动了一下身子，庞大的身躯缓缓向凉灯探去，湛蓝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着少女的身影。
黑蛇吐了吐蛇信子，口里吐出熟悉的声音，“是我，凉灯。”
“没吓着你吧，我的本体是有那么……一点大。”黑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一般在别人面前很少这个样子的。”
“还好。”凉灯浅笑着摇了摇头。
和杞楼的原身相处了一会儿，凉灯也渐渐能适应过来，生理上的反感淡了不少，开始好奇地打量着黑蛇。
她很少见过这种自带一股诡异的美，难以想象的生物。
简而言之，就是好奇，想摸。
“我可以……摸摸你的角吗？”凉灯指了指黑蛇的头顶，看着那对奇特而又漂亮的角，心底莫名的发痒。
“你想摸我的角吗？”对于许多猛兽来说，头顶都是不可侵犯的地方……杞楼也不例外。
黑蛇有些纠结，尾巴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有些躁动地拍打着水面。
“不行吗？”凉灯看出了杞楼的纠结，心底有一点点失望，不过她也能理解，很快释怀，接着又盯上了正在晃动的尾巴尖尖，说，“那我可以摸摸尾巴吗？”
“没问题。”对于这个要求，杞楼答应得豪爽。
尾巴而已，没什么。
说着，尾巴停下了拍打水面的动作，慢悠悠地向爬上岸边，向凉灯伸过去，等到了凉灯面前，似是故意的一般，停在在半空中晃了晃，好像在说“摸我啊，快来摸我”。
有点可爱。
凉灯的脸颊微微一热，手心发痒，下意识捏了捏衣角。
黑色的尾巴尖尖看起来嫩生生的，一副十分好摸的样子。
见凉灯久久没有动作，尾巴又探过来一些，好像在催促一般。
凉灯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尾巴，软软的，似乎并没有黑蛇身上的鳞片那样坚硬。
接着，凉灯整个手都伸了过去，用指腹轻轻地捏了捏尾巴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