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寒寺的秘密

时鸣喝了口茶，问：“你们是为谁置办田产呢？”
田英低着头不愿说，余氏却是不管不顾的，她这几天总做梦，梦见那个无辜惨死的女人来找她，无嗔做这勾当，是要遭天谴的！
“是无嗔！他让我们这样做的！”
“蠢货！”田英一听自家婆娘招了，狠声骂道，脸色阴霾，想要去揍她。
余氏没躲开来，脸部挨了他一拳，顿时红肿一片，她哭哭啼啼道：“事到如今你还瞒着有什么用！你那哥哥是屠夫，是恶鬼，在神佛门前挣这种钱的人，死后是要入十八层地狱的，我真后悔，当初他来找你时，就该把他赶出去，如今我们也被他害了！”
田英破口大骂：“死婆娘胡言乱语，我哥哥在庙中清修，最是德高望重，你再说我就打死你！”
他在家里时已经和余氏说好打死什么都不错，只要他们不认，这罪责怎么都栽不到他们头上，哪里知道这个蠢婆娘是拖后腿的。
时鸣看着他们，冷笑：“田英，你还是把知道的交代清楚吧，无嗔被我严刑拷打，已经全部招了，你现在说出来，还可以少受皮肉之苦，不然，我可保不准等一下你身上有一块完整的肉。”
田英看着旁边凶神恶煞的无常，心里一哆嗦。
无嗔居然招了？
他招什么了，若是他把所有罪责都推在自己身上，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我……我说。”
田英额上冒着冷汗，从那个下着暴雨的晚上开始娓娓叙来。
山顶温泉一事，是无嗔提议开办的，但是他本意却不是为了吸引香客前来泡温泉，这种小恩小惠怎么留得住那些阔绰的贵人？
他在庙中经常看到妇人来求神佛保佑，早日怀孕生下孩子，因此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山顶温泉有个隐秘的山洞，里面有一眼温泉，无嗔把山洞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又收买了两个打理温泉的婆子，平日里不准别人靠近山洞。
然后，他在一个深夜，找上了他那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弟弟，和他谈了个买卖……
“水寒山山顶上有一眼神秘的温泉，别人都找不到，只要在里面泡几次就能怀孕，哥哥让我把这个说法散发出去，不愁没有贵人来。
我知道哥哥是个有主意的，就让我婆娘扮演神婆，让她宣扬出来，这事情就这么在那些夫人之间传开来了，很多人都偷偷来找我婆娘问，如何才能找到那眼神秘的温泉？”
“我们收了她们的钱，一次五十两现银，就由我婆娘带着人偷偷进去，那胡婆子是知道一些的，每次都放我们进来，直到，那个女人误闯了山洞，看到了温泉的真相，这才被哥哥杀了！哥哥把尸体藏在洞里，那天晚上，我上山帮他在山洞里挖了个坑，把尸体埋了进去。”
房间里的姚双听得眼睛一红，轻轻地啜泣，她那可怜的姐姐。
阮绵听得云里雾里，既然如此，那个温泉如何能保证那些夫人怀孕呢？一旦愿望没达成，这些恶徒根本挣不到钱。
时鸣看着田英，又问：“你们如何保证温泉的功效呢？”
田英目光毒辣，看着时鸣道：“那些夫人都是些蠢的，怀孕生子只是为了巩固家中地位，只要目的达成，是怎样怀孕，怀的谁的孩子又有什么所谓呢？”
阮绵看着岑谭月，两人都有些震惊。
莫非……
时鸣对无常道：“把无嗔带上来。”
无嗔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对于自家弟弟弟妹的说辞，他毫无惧色。
时鸣问他：“无嗔，你还有什么话说？”
无嗔摸着手中佛珠，脸色悲悯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位施主虽然是我弟弟，但是他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因而并没有什么话说。”
田英愣愣地看着无嗔：“哥哥，你……”
突然，他仿佛明白什么，用力地扇打自己的脸：“我这蠢货！该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时鸣看着故作镇定的无嗔，道：“无嗔，你在山下有个心上人吧，那个女人虽然嫁了人，却时常和你私下有往来，大概半年前，她找你要钱，说自己得了恶疾，不忍与你的儿子在别人家里被人欺负，想要为儿子留些钱财傍身，你就答应了她，对吗？”
无嗔怒瞪着他。
时鸣微笑：“你在想，我怎么会知道？说来也巧，十天前，山下有户人家的夫人找我报案，说家里的小妾席卷财产，准备逃走，被抓了送到我这里来了。
我一审问，那妇人全招了，说那些财产不是家里的，而是水寒寺一个和尚所赠。这水寒寺谁会出手那么阔绰，我想了想，大概也只有你了。”
无嗔闭了闭眼，这才无力道：“阿弥陀佛，我因为一时贪念，在佛祖前面破了戒，惹下许多祸事。”
“还有一事你没回答，你如何保证那些夫人能怀孕呢？”时鸣问。
无嗔冷笑：“那温泉不过是我用来骗钱的幌子，那些在山洞里泡了温泉的夫人，如若回去自然怀了孕，便皆大欢喜。如若不行，我还有别的法子，我在温泉里下了催情的药……那些夫人被我威胁，事后都不敢声张，如此几次，便会有孩子。”
阮绵听得面色一红，又有些震惊，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
莫非，那些夫人怀的居然是和尚的孩子！
“此事却也不难，”无嗔索性全招了，“那些夫人注重名声，肯定不会乱说，而且，这京中富贵人家，又有哪户是真正干净的？大人就没听说过，那鼎鼎大名的神童梁春涧，梁大人，他还是母亲高阳郡主和小叔私通所出呢，就因为郡主出身尊贵，别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时鸣皱眉，不欲和他胡扯，又问：“那今天杀害那位柯夫人的凶手的，也是你了？”
无嗔点头：“这几日接连暴雨，我本上山来查看山洞内的尸体是否被冲出来，谁知道被那蠢女人看见，只能一道杀了！本来还要再杀一个蠢女人，不过，她运气好，被她跑了。”
时鸣想起无恨对他的包庇：“此事，无恨也知情吧。”
无嗔怪笑：“你以为光凭我，哄得住那些夫人，多亏有无恨帮忙，凭借那副好看的皮囊，那些夫人每次来山洞里，都是乐不思蜀……”
无恨虽然没有杀人，却也是此事的帮凶。
时鸣对无常道：“去把无恨也抓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