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抢掠霸凌

丘乐城城墙前，黑压压的跪着片人。其中一位头戴纶巾，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干瘪中年人小声对着身旁穿着布衣的老者问道：“大人，我们如此卑微，会不会让宰家军狮子大开口？”
“狮子大开口总比屠城好！”老头眉头紧锁，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刚当上守城大将一年就遇到这种事。
“我倒觉得此事有蹊跷，北方战线吃紧，宰鸣哪里还有二十万大军用来攻打潞水郡，而且我叫人把军中上上下下查了个遍，军中每个士兵，每个军官的底细都查过了，都没有问题，在我看来敌人人数最多不过五万。”中年人伸出五根手指。
守城大将柳万皱眉看着眼前的干瘪中年人，这人是城里他最亲近之人，因为是他的小舅子，他说：“你可别自作聪明了，要是敌军只有不过五万人的话，为何漳城半日不到就被攻破？而且在漳城城破之前，城里的守将可不知道城里埋伏了这么多奸细，你说每个士兵军官的底细都查过了，那你可知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的吗？”
小舅子还想再劝，却听见前方传来马蹄的轰隆声。
“哼！倒与你预测的一样。”看着前方黑压压跪着的投降者，李蕴嘴角一扯。
“善计谋的军师多如牛毛，可听得见劝谏的明主可是少之又少。”孙贺笑道。
五万大军行军缓慢，顾平又在末尾，所以李蕴等人到丘乐城时是傍晚，他到城门口时已是晚上。他与手下士兵是最后进城的一支。
顾平骑马进城，城里哭喊声一片，无数军官士兵肆意的抢掠，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兵，他们跃跃欲试。
顾平点了点头后，士兵们的立即如脱缰野马般朝商铺民宅冲去。虽然他们是最后进城的，新鲜的吃不着，残羹剩饭也不错。
进城抢三天是规矩，毕竟行军是件及其枯燥的事情，而且风险还大，有些士兵入伍后有可能终身都不能回家乡见父母妻子。
况且宰鸣手下军队也不是仁义之师，不杀人放火，只抢抢钱财，霸凌霸凌妇女，算得上克制了。
当然，城里高官达贵的府邸不是大头兵可以抢的，这是留给军官的。顾平可以参与进去，可他却没这个兴趣，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顾平也不会去阻止，毕竟他没那个能力，进城抢三天这个规矩就算是李蕴也阻止不了，不然会引起众怒。
顾平骑着马也无人敢拦，毕竟普通士兵可没人可以骑马，骑马的必是军官，或者是职位特殊者。
顾平骑马在城里绕了许久，都未见空着的房屋，他逐渐不耐烦起来，御马随意的闯进一家民居。
屋里的数名士兵听见有声响顿时不爽起来，明明说好这栋屋子归他们，可当士兵们怒气冲冲的回头一看，立即焉了下来。
只见高头大马上，坐着位面无表情的骑士，虽然不相识，但从军装可以分辨出，是位百夫长。
百夫长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兵惹得起的。士兵们当即讪笑着一边赔不是，一边灰溜溜的离去。
顾平翻身下马，走上前去解开房屋主人的身上绑着的绳索，对旁边衣衫不整的尚有几分姿色的少妇不看一眼，任她在那哭泣。
顾平站起身，冲着夫妻二人高高在上的说：“给我准备好熟食，以及干净的床铺，还有给我的马喂好草料，我保你们三日安然无事。”
夫妻二人对着闯入者跪地拜谢。
在这之后，没有士兵来这座民居，就算路过也会离的远远的，看来是知道了什么。
过了一阵子，穿好衣物的少妇在客房为顾平收拾好床铺，他进入客房后还看见，书桌上放着一碟熟食，一碟凉菜，一壶烧酒。
顾平注意到客房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摞书，看来是没来得及清理出去，他走到书堆前蹲下身四下翻找，最终找着一本讲鬼怪的故事书。
顾平站起身，走回书桌前在木凳上坐下，就着故事书吃菜，不时喝一口小酒。桌角的烛灯晃着摇曳的光，让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吃完晚膳后，顾平脱下鞋子坐在床上，继续看着手上的故事书。
约莫过去一刻钟，少妇推门进入客房，红着脸收拾餐盘。顾平则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故事书。
少妇故意收拾的很慢，像是在等待什么，她不时的瞄上一眼床上看书的顾平，等到已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时候，她终于按捺不住。
少妇来到床边，泪眼摩挲，清秀的脸上泛起潮红，她说：“大人，今日若不是你，小女子就要被玷污了。”
顾平有些诧异的看着尚有几分姿色的少妇，已然猜到她是什么意思。
少妇见顾平没有说话，直接坐到床上，伸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娇滴滴的说：“大人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为大人‘接风洗尘’。”
“滚。”
“什么？”
“滚。”顾平冷着脸看着少妇。
少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但还是起身去端餐盘离开，在门口时她还看了顾平一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在少妇走后，顾平又开始看起书。
…………
…………
翌日。
顾平起床后又见着了少妇，后者什么都没说，冲着他微微一笑，就去准备早餐。
早餐时，四人共坐一桌，顾平这时方才知晓，夫妻二人还有一女，不过昨日藏起来了，逃过一劫。
此女看上去十五六岁，见着顾平很害羞，喝粥时一直低着头。
顾平却没有什么怀心思，在吃完饭后，就骑马离开了。
在城里的大街上，不时有摇摇晃晃的醉汉横穿过去，但见着骑着马的顾平，都会老老实实的站在路边，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稍有军职的军官。
前者是见着骑马的军官都会认路，毕竟都得罪不起，后者则是认识顾平，知晓这人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顾平骑马登上城墙，在冉冉升起的骄阳下，俯瞰整座城池。他现在虽然落魄，但在只是暂时的，因为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