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长恨无歌

“恩。”
“剩余的任务怪不打了吗？”
“不打了，先回去想想对策，而且你生病了，我也得照看你。”按照五冬虫的说法，这是随机的疾病，现在只是感冒还好，要是更严重的疾病，苏启可不希望五冬虫出现什么事情。
因此，苏启语重心长地说道：“冬虫，以后这个米娘结界尽量不要使用，或者干脆就不要用，知道了吗？”
“哥哥，我没事的！”五冬虫为了展现自己的活力，她抬了抬自己的双臂，结果披在身上的苏启的衣服掉下，她猛地不断地打喷嚏。
然后，五冬虫用朦胧的，仿佛很困的语气说道：“哥哥，我没事的，而且也能自己走路，你看...”
五冬虫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走出一条曲线后说道：“你看，我走直线都完全没问题，还是那么笔直！”
“听话。”苏启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将她抱起：“我抱你回去，困的话就先睡觉，你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那好吧，哥哥...”五冬虫目光中闪烁着‘计划通’三个字，一边小手拽着苏启的衣服，然后将头往苏启的胸膛靠过去。
苏启见状，轻叹了口气：“果然，对她来说，负担太大了。虽然似乎有修炼的天赋，但是冬虫的实力不够，面对这种疾病的抵抗力太差了。”
修炼了气血后，虽然不能说百病不侵，但是也很少会生大病，并且即使遇到外来的病毒或者有毒物质，身体也能进行抵抗，然后排出。
当然，这个世界的毒有些也很强大，甚至能威胁到天下强人。
之前那个苏启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毒，就让许天晴这样强大的三品以上天下强人，女帝近身的十指，也至今没能恢复过来。
想起许天晴，苏启就好奇她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那强大的光皇帝，并且言之凿凿地说能杀死它。
...
斩妖司前，许天晴手中握着冰晶，仔细瞧着。
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其冷意，依旧是让人难以接近，甚至残存的几分实力，也足以凌驾于这涿郡除了苏启以外的斩妖人之上。
在许天晴的背后，张棱站着，静静地等待。
“这个冰晶虽然有妖魔气息，看起来对人体无害，但是不是这样的...”
许天晴说道：“这个冰晶，只要有人接触过，那就会对妖魔气息产生接触，紧接着适应，并且习惯。”
“生物会本能地调整自己，然后去适应环境。而这个冰晶也是这样，它会迅速地调整在这个妖魔领域的所有生物，控制它们的适应能力。”
张棱闻言，问道：“适应后，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对妖魔习以为常，减少恐惧的心理？”
“怎么可能，这么可爱的说法...”许天晴摇摇头说道：“公主，你也当了好几年的斩妖人了，这可不是一个斩妖人能说出的结论。”
“别叫我公主，我也不能是公主。”张棱低下头说道：“我对皇家来说，是污点。”
“对我来说，公主这个词其实是一个蔑称。”
张棱面色有点尴尬。
然而，许天晴却是说道：“我不是指你这个公主，而是所有公主我都讨厌，不仅是公主，太子，王子，郡主，世子，我都讨厌。”
“我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现在也有三十好几了。”许天晴说道：“而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性子就是现在这样。我是天才，因此那时候我的地位就很高，然后平素接触到的都是显赫的人。”
“我印象最深，就是有一个姓安的世子...哦，他现在已经是王爷了。总之，我接触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个世子，一个骄傲任性，唯我独尊的人。他打了我一巴掌，然后跟我说，他爹是王爷，让我站在那里哭给他看。”
“你知道我怎么做吗？”
张棱摇摇头。
许天晴说道：“我当时一脚踹他裤兜，然后双手插他眼睛，若不是当时救得快，那他这辈子就要当一个不能生育的了。不过这件事情可能也让他有了阴影，所以他后来没有生子，而是收养了十三个义子，号称什么十三太保。”
张棱咋舌，似乎是没想到容貌如此美丽，行径不近人情，却又透露着典雅的许天晴，竟然做出如此市井小民的举动。
“我出生不算高贵，可是我凭着自己的本事，却又算是半个高贵之人。”
“而正因为我既是高贵，又是不高贵，所以我能理解两边的人的立场。”
“不管哪一边，都会遇到各种不想吃，不想穿，不想住以及没吃的，没衣穿，没地住，或是奢侈，又或是无可奈何的问题。”
“我没办法改变什么。而女帝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因此我将希望寄托于她，正如她建立了斩妖司一样，我认为她能带来更符合我想象的夏朝。”
“可是，我忠诚的是女帝可能带来的改变，而不是女帝这个人，又或者是她们紫家皇朝。”
“因此，我特别讨厌公主或者太子，王子这种，天生而高贵。有很大概率会触发律法，却能逍遥法外的幸运儿。”
许天晴看向张棱，说道：“我一开始也认为你是这样的人，因此我放任你去设法将苏启送走。正好，我也想杀一个公主，让女帝那娘们知道，我不是给她当狗，要去给她处理婆婆妈妈的事情，而是想要让她好好为这个国家谋求未来。”
“你一来，做出的举动，就正合我意。于是我就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成没看见。”
“我当时心里其实很高兴...‘看，女帝，你这臭娘们，别叽叽歪歪地整自己的私事，赶紧给我麻溜点，去当一个盖世明君’像这样想着。”
“不过，我现在后悔了。”面无表情的许天晴，这时候露出一张苦瓜脸：“你虽然是公主，但是却是一个过于正直的人。而现在，我骑虎难下了。”
“我后悔，想救你，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张棱...我不讨厌你，欣赏你，甚至可以说尊敬你，不过在杀死你这点，我不会退让半步。”
“所以，请你在一切结束后，自己走上处刑台，然后...”许天晴说道：“在你死后，我会跟着你一起死的。”
“...不用了。”张棱苦笑着道：“错的是我，不是你。既然没有错，那如果你和我一起死了，对我产生了愧疚，那就证明你是错的，而也说明了我是错的。”
“...”许天晴长吁短叹：“越来越后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