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二娘方才一门心思和那叫惟惟的女童贫嘴,哪顾得上细想惟惟口中的薛家到底是哪个薛家。如今看到薛长生,才总算回过神来:这龙门县可不就是薛家的卧龙之地吗?!
她忐忑不安地缩了缩脖子,唯恐薛长生认出自己,然而薛长生那呆子竟然根本没注意到她,瞥了她一眼,便与谢知许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谢副使,好巧啊。”
谢知许点点头,方才面对姬二娘时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客气地说:“听说今日有宴会,薛郎没去?”
“我家妹妹想来看赶兽,我就溜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笑,提了一下自己戏服上的流苏,说:“谢副使可别说出去啊。”
谢知许微微抿唇,显出点若有似无的笑,取下自己耳边的花,说:“也请薛郎别说出去。”
原来昨日使团到达绛州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过面了。薛长生“嘿嘿”一笑,这一笑,眼睛就成了一条缝,好看的面上显出点可爱的憨气来:“不会不会!”
谢知许把自己的手巾递给了薛长生,“恶人先告状”道:“令妹方才撞到了我的小厮,自己也摔了,赶紧擦擦吧。”
薛长生一边小心翼翼给妹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问:“惟惟,是你撞的么?”
女童缩在薛长生怀里,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
薛长生揉着她的脑袋,说:“我家妹妹想放风筝,一时高兴没看路,实在对不住,惟惟,是不是得道歉?”
“不用不用,”姬二娘一连摆手,解释:“我就是看女郎可爱,想逗她的。”
“哥哥,风筝。”惟惟举着风筝,和薛长生撒娇。
“薛郎去吧。”谢知许与他告辞,直到薛长生走了,姬二娘还是忍不住看他。
“怎么了?”谢知许问她。
“这位薛家郎君,便是名将薛仁贵的侄孙吧?”
“是。”
姬二娘笑了:“这将门家的儿子,挺好玩的。”
可不是嘛,一身大红大绿的衣裳,缀着五颜六色的流苏,鬓边腰间别着一大把花,活脱脱的乡土侍神打扮。
要不是长得玉树临风,谁敢相信他是权贵薛家的子弟?
谢知许也笑了:“使团初到绛州的洗尘宴时,这孩子也令人印象深刻。”
“怎么了?”
“先是赴宴时姗姗来迟,耳朵红肿一片——据说是被他大哥硬拽着耳朵带去的;紧接着,弹琵琶的秋娘弹到一半,忽然一声尖叫。原是这孩子要溜之大吉,一路往出爬,勾住了人家的衣衫,硬生生拽断了一半。”
姬二娘想想薛长生平日的德行,觉得这很是那小泼皮无赖能做出来的事。
正笑着呢,小泼皮无赖穿红着绿、一身花儿地又跑了回来,谢知许纳闷,问:“薛郎可是有话说?”
薛长生点点头,不好意思地道:“谢副使带钱了吗?我……刚刚不知道把钱袋子丢哪儿了。”
饶是谢知许都有些想笑了:“薛郎要多少?”
“十文就够了!我就想给妹妹买点糖水喝!”
谢知许掏了半锭银子给他,薛长生喜笑颜开塞给他一只风筝做回报:“多谢副使,今儿回去我就还你!”
说完,又风风火火跑没了影。
谢知许晃晃手里的风筝,与姬二娘笑:“咱们下午有事做了。”
他恍然想起初识时,凭轩跟了姬二娘一路,结果二娘只带回一只风筝。可离开豫章县时,他们匆忙之中,连那风筝也忘记带了。
平顶山山头地域辽阔,一条小溪蜿蜒曲折,溪水潺潺、叮咚作响。谢知许走了这一路,总算歇在了小亭子里,这时候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凭轩生怕他病情加重,把他围在一件银白大氅里,裹得像只胖乎乎的大熊。
姬二娘蹲在谢知许身边,问:“裹得这么厚,上火了怎么办?”
凭轩解释:“这几日湿气重,阿郎关节不好,我担心他晚上回去又疼得睡不着。”
姬二娘咬着唇,犹豫片刻,才问:“为什么关节会不好呢?”
“过去受过些伤,不懂事,没养好。”谢知许顺势揉揉姬二娘脑袋,这动作实在是发乎于情,难以克制;等他回过神来,手已经落在了姬二娘毛茸茸的脑袋上。他赶紧收回了手,云淡风轻说:“莫要辜负好春光,正起风了,放风筝吗?”
姬二娘眨着星星眼,高兴地点头。谢知许便也笑了。
当真是万事开头难,姬二娘抓着风筝,跑了半天,风筝却总是摇摇晃晃飞起来一会儿,便又一个猛子扎倒下去。她懊恼地捡风筝、放风筝、又捡风筝,谢知许看得都着急了,风筝还是很不给面子地一心恋地。
他走到姬二娘身边,伸手问二娘要风筝:“我试试。”
姬二娘正想着谢知许腿脚不好呢,风筝却慢悠悠地,在谢知许手里飞上了天空。
谢知许做事情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初见吃胡饼的时候很认真、为亡者唱往生调的时候很认真,放着风筝的时候也是一心一意地看着天空。
他生得一副浓艳的好面貌,眉骨突出、鼻梁高挺、下颌分明,这时候轻轻抿着唇,就显出点难得的少年气来。
那双大而黑的眼睛里,装着无边的天空,干净澄澈,像他人一样,嘴硬心软,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到头来,还是入了局。
他好像总学不会叫苦,所以没人记着他也想要一点甜。
姬二娘还记得哥哥给自己的信里,谢知许也是有过少年意气、挽过大弓、骑过烈马的。在没被卷入杀人案之前,他虽则寄人篱下,却到底是世家大族里锦衣玉食养大的孩子。而如今,他这双手,连剑也无力挽了。
可他仍旧是平和的、淡泊的,无怨言、亦无愤然,坦然从容地面对着对他不公的世道。
谢知许在望风筝,姬二娘在看着他。
他在姬二娘的目光里回过神,四目相接时,他浅浅地笑了,问:“你来试试?”
姬二娘走近他,接过滚轴,她的手短暂地碰触着谢知许的手,像是终于相握,却又快速地分开,只留下入手的丝丝凉意——谢知许的手,哪怕在这样的时候,也还是冷的,让姬二娘不由生出点想握着那双手、揣进怀里,为他捂热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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