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以战养战

好在这个担心是有些多余的，一整个上午，苏文都没有再碰到过任何麻烦。
因为武力值的展示，他没有再受到任何人的挑战，干趴一个拥有极强战斗力的将军让其他人对他无比尊敬，除开教导自己手底下几个人一些技巧外，剩下的倒是什么都没发生。
很快就是午餐，岑斌岑研两位将军兄妹许诺的一大块肉没有食言，足足一个拳头那么大的肉块在进餐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赏赐给了苏文。
尽管烹调手法颇为一般，但较与之前只能勉强果腹的粗粮和稀粥来说，这一口子油腥味儿依旧是无数人巴不得闻一下的美梦。
将之大口吃下，即便是苏文也是一脸的满足。
……
战场的时间流逝算不得快，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迎来敌袭，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一群稚嫩的新兵也逐渐有了点点军人气息。
之前怯场的情绪不复存在，大部分人都对自己这段时间学到的本领和技巧有了初步自信，虽然这份自信带有不少初生牛犊的意思，但对于整体军队而言是良好的。
有些人甚至开始期盼着要抓紧点再来一次真正的实战，冲到第一线上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征兵抓壮丁的人员输送又来了另一批，这一轮的总人数没有上次那么多，但也有约摸五六百人，算不小的规模。
在这些日子里，苏文也通过训练与对其他人的简单教导，以及他在战场累积下来的战功作为基础，职位从十夫长晋升到了百夫长，手下可调动成员已经来到百人，已经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军官。
但这样的日子又过去几天之后，他开始感觉奇怪了。
应征入伍是他的本意，初来时的想法是要一马当先，陷阵杀敌，边疆军队也是因为人手极度不足才紧急抓壮丁充军。
那么按照这个前提条件来看的话，边疆应该是已经处在了一个非常紧张的状态之中，和敌国的冲突理应也会非常频繁，要不了多久就得打上一次。
可他来到这里已经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除开刚来时有一次紧急战事之外，其余时间一直都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好像敌人已经彻底撤军一样。
但唯独这一点绝无可能，大曲与胡人之间本就是多代宿敌，莫说最近正处于战时，就连寻常都是摩擦不断，三五天发生一次小规模碰撞都算少的，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很长一段时间彼此谁也不招惹谁的情况。
而出现这种场面，无非也就那么两种可能，要么是胡人放弃了上千年来一直对中原地带肥沃土地的觊觎，只想回去继续开垦他们长不出粮食的劣质土地。
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因为不劫掠的话，他们的粮食是无法完成自给自足的。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他们在之前的多次大规模碰撞中损伤也不小，在最近一次战斗中，发觉到大曲边疆这边突然来了上千人的规模增援，并且不清楚后续是否还有更多的将士补充。
摸不清底，所以这段时间怂了，担心再次贸然进攻的话，很可能再败一次，然后被大曲这边二度补充的兵马发起反击，一窝端了。
这只是苏文自己的个人猜想，无法论证与事实。
不过从官近几日的状况来看，他发现作为镇疆大将军的岑斌，与先前的表现不太一样了。
……
今天是苏文来到二线的第十八天，他和往常一样早起就餐，但就在吃饭时，他接到了将军随从的传唤，被召集到岑斌的帐子里，参与商议。
他有了些许猜测，从最近几天从来没有主动出击征战胡人，以及包括他本人在内三餐质量变低的状况来看，边疆这一片怕是有些粮草上的压力了。
他来到帐子里，随便找个位置站好，不出半刻种，其余所有镇守在边疆的军官们都集结到了这里，包括其他几名百夫长和四五品将军，岑研身影也在其中。
人员到齐，岑斌扫视一圈，确认没有少人后，开始发言。
“这几天，因为朝廷没有算到这么大量的新兵加入，以及连续半个月没有和胡人有过一次碰撞，我们接到补给的粮草，照预算已经有点不太够了。”
“现在的余量，以这几天的标准还够吃半个月，但朝廷的下一轮粮草配送最快也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到，我担心路上出岔子，你们谁来说说看法？”
和苏文所料一样，果然是粮食问题。
根据大将军岑斌的意思来看，朝廷给边疆军队的粮食是足量的，但可能是因为连续一千五六百人的超预算加入导致粮食的数量统计出了错误，也可能是之前的补给中在路上出过什么意外，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对现在而言不是关键，核心点在于，粮食要不够了。
按照现在的标准来分配，正常吃半个月，然后等半个月后朝廷补给到位当然可以，可这之中是潜藏多种变数的，朝廷的粮食配送并不一定能百分之百准时抵达，天气等外在变数都是可能迟来的原因，这并不是小概率事件。
而且这几天将士们的饮食标准是偏低的，平时少吃一些当然没问题，可一旦发生战事，粮草的消耗就会立马翻倍，急速增加的用量会让他们根本撑不到下一波粮草配送。
身为大将军，岑斌得让其他人一起集思广益，想个好法儿。
他将情况说出，在场的几位将军相互对视，你看我我看你，除去从彼此眼中看到对方的迷茫之外，没有一人能给出有效的意见。
因为以往从来没有出过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只需要奔赴战争，后勤方面自然有专人负责，粮草不足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场面似乎在岑斌预料之内，他并不显得多么意外，而是看向人群中一个瘦高男子，出声问道：“廖军师，咱这么多人里边就你脑袋最好使，你来说说，如何是好？”
被点名，军师走出人群，但他并没能立即给出有效意见，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憋出一个最无奈的词语——
“以战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