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过往

赫染接过水杯，没有喝，神色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
伏彻见状，也不催促，而是找了一张凳子坐在她旁边，眉眼间尽是温和，语调轻柔，“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赫染的手不禁攥紧了杯子，开始再度回忆起那次的经过……
神界北都。
车水马龙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角店的风铃随风摆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孩穿着洁白的花边裙，蹲在地上，听着那阵悦耳的风铃声，脚下穿着的黑色小皮鞋跟随着叮铃声，鞋跟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青砖石铺成的地面。
蔚蓝色的一双灵眸睁得大大的，专心致志地盯着路中间不知是谁掉落在地上的一束鲜艳欲滴的白玫瑰。
行人一次又一次地从那束玫瑰旁边经过，不曾看见它，也没有弄脏它的花瓣。
它好像离所有人都很遥远，它是那样的洁白纯净，一尘不染，仿佛与世间万物比起来，它显得格格不入，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美好。
小孩站起身，停留在玫瑰上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过，她慢慢地朝着玫瑰移动。
黄昏时的微风轻轻浮动，扬起了她些许奶白的发丝。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在人群中穿梭，没有人注意到她，大家都在按着自己的轨迹行动，没有一丝要停下的意思。
小孩来到了白玫瑰的身边，蹲下身。
耳边的微风很是温柔，轻轻抚过她微红的面颊。
路边的风铃仍在响着。
小孩伸出手，正当她要捡起地上的玫瑰花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让一让，别挡路！”
一名年轻男子驾着马车大声喝道。
一无所知的小孩仍然蹲在地上，她不为所动，细嫩的小手刚刚碰到花瓣，整个人就被身后的人抱了起来，指尖离那束玫瑰愈来愈远。
“殿下小心！”
被人抱离路中间的那一刹那，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朵玫瑰被飞驰而过的车轮碾得粉碎。
碾碎的根茎和花瓣沾上了尘泥，变得肮脏不堪。
及时抱走她的女孩看着远去的马车，松了一口气。
年长的女孩一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却见小孩茫然空洞地盯着某处。
月珊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束已经死掉的白玫瑰。
“殿下想要玫瑰，花园里还有很多，回去以后我去给你摘，花茎上有很多刺，会弄伤你的手的。”语气温和柔软，她放下了小孩，细心地为她挽起额角的发丝。
然后对她说：“我们回家吧。”
当月珊瑚牵起她的小手，小孩突然开口：“母亲不会同意的。”
“嗯？”月珊瑚一时没有听清。
她低垂着眸，几缕发丝遮住了她的侧脸，“没事了，回家吧。”
北都的夜晚是安静的，也是孤寂的。
玄刖神殿统治北都以来，便下令禁止当地居民夜晚外出。
街道上鳞次栉比的房屋在夜幕降临时亮起了灯，人们也闭门不出，以至于街道上空无一人。
玄刖神殿的大厅里。
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高高居上，正在仔细端详着手中已经去除棘刺的玫瑰花，对于下面跪着的人置若罔闻。
“听说，今天阿暮出去了？”女子缓缓开口，轻灵的声音有如空谷幽兰，悠远绵长。
跪在下面的人身体稍微起来了些，却还是不敢抬头看向女子。
“是，我们也是考虑到殿下一直待在神殿里会很闷，所以带她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