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陈氏女

陈采女想要打听陈家的消息，萧景珩当然不在乎，陈家被抄家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她想要买通路子去冷宫见一见陈皇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路子当然买不来，没人敢在萧景珩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陈采女努力了好几天都毫无结果，她甚至连找人给冷宫里的陈皇后带句话都做不到。
因此忙了几日之后陈采女转而换了个方向，她开始努力打探陈齐禹的消息，想知道一直为东宫做事的堂哥有没有被牵连。
陈采女的一举一动，当然瞒不过东宫的小两口，官静得到消息之后，主动将消息告诉了陈齐禹。
“要不你去见见她吧？”官静问道：“也好过她这样病急乱投医的乱撞。”
“也好。”陈齐禹点点头：“陈家的事，还是由我来和她说明白。”
“还有一事。”官静又开口说道：“皇沉迷修道，此事你也清楚。等京畿离宫修好之后他恐怕是要长留离宫很少回皇宫了。因此前两日，太子和我商议了一下，后宫这些嫔妃该如何安置。那些了年纪，在宫中生活多年的嫔妃倒还好说，只是皇宫中，还有不少像陈采女一样的年轻嫔妃。不到二十岁的花季之龄，让她们在宫中一辈子守着空荡荡的宫苑终老似乎太过残，因此我们想着，过些日子征求一下这些嫔妃们自己的意愿，若是有愿意出宫的，我们也不拦着。”
陈齐禹脸先是露出几分期盼，接着又蹙起了眉：“可是……咱们大周朝从无遣散嫔妃的先例。而且皇还在，毕竟是皇的后宫，他恐怕不能同意吧？”
“这些你不用操心，若是有嫔妃真愿意离宫我和太子会想办法说服皇。”官静接着说道。
“如此便太好了。”陈齐禹终于露出了轻松一些的神情：“臣代替九堂妹谢过娘娘和殿下大恩。九堂妹今年不过十七岁还年轻得很，若是能早早脱离这个牢笼就好了。到时我送她回江洲过一两年，再给托族中长辈给她重新找个好人家，让她在江洲好好过日子，离京中远远的。这样一来，祖母、三叔母和姑母应当都能放心一些。”
“好。”官静点点头：“回头你问问她，若是她愿意走，我和太子会尽量帮助她离开后宫。另外陈家谋逆一案，我也没打算牵连太广，尤其没打算过分牵连妇孺。谁计划谋逆，谁来承担责任就好。你放心，我目前没有打算送任何人入教坊司。”
“臣谢过娘娘。”陈齐禹眸中露出几分惊喜。有官静这句话，陈齐禹知道，起码他将周家表妹捞出来是不成问题的。
官静亲自安排了人将陈采女接来了东宫，让她与陈齐禹在奉义殿偏殿见了一面。兄妹俩关起门来谈了许久，陈齐禹将目前他们陈家的处境，和陈采女说得清清楚楚。
陈采女没有问为什么陈家被抄了，所有男丁都下了狱，但陈齐禹还安安稳稳的继续坐他的吏部侍郎，有许多事没必要讲明陈采女也没想要指责谁，甚至……看到陈齐禹能够自保，陈采女还觉得挺欣慰。
只是让陈齐禹十分意外，当他告诉陈采女，官静和萧景珩愿意放她出宫时，陈采女却拒绝了。
“我不走，家都没了，我还能往哪去？”陈采女朝陈齐禹露出了苦笑。
“我都想好了，到时候等将周家表妹从狱神庙接出来，送你们两个一起回咱们江洲本家。”陈齐禹一脸着急地劝道：“回了江洲，族中长辈会照顾你们的，你放心，将来堂哥会托人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离京城远远的，你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长，会越来越好的。”
“我留在宫里挺好的，”陈采女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出了宫，七哥还要费许多心思为我打算，不能再拖累你。”
“都是一家兄妹，怎么能说是拖累。”陈齐禹赶忙摇头：“我是你堂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能离开，可是姑母不能。”陈采女还是摇了摇头：“我想留在宫里，至少能陪陪姑母。七堂哥，我没别的事求你，你既然如此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信任，能不能帮我求求他们，让我能够去冷宫陪着姑母。”
“九妹，你理智一点。”陈齐禹这回真急了：“你才十七岁，难不成真要一辈子耗死在宫里？姑母她……”
“七哥，我知道你是好心。”陈采女惨然一笑，打断了陈齐禹的话：“我其实也很清楚，姑母入冷宫并不冤枉。在宫里这些日子，我一直陪在姑母身边，有许多事我是清楚的。只是姑母兴许对不起许多人，但她对我却是很好很好的。”
“云妹妹你……”陈齐禹神色有些难看，他犹豫了一阵子之后才开口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入宫？姑母她当初……要知道，当初三叔母其实是反对你入宫的。”
陈齐禹没说完就闭了嘴，有些话他实在是很难开口。陈皇后当初召陈采女入宫，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她的年轻和美貌，希望能用她来绑住太子，只不过没成功罢了。
“我知道的。”陈采女低声答道：“我也知道，当初七哥你也是反对的，你还特意找祖父说过，想要将我接回家。其实姑母将我接入宫后不久，母亲曾经进宫来看过我，她劝过我的，是我看到太子之后，一心执迷不悟。当初是我自己愿意留在宫中的，是我自己选的路，怎么能全都怪在姑母身。姑母她……后来一直为此十分自责。可是……其实她没必要如此，我也没资格去怨姑母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我活该。”
“云妹妹！”陈齐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姑母不会希望你这样在宫中虚耗一辈子的，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然而陈采女还是沉默又固执地朝陈齐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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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静静没说要放过谋逆家族的妇孺，只说不随便牵连，不搞一刀切一勺烩的意思，有罪的该治罪肯定还是要治罪的，大周律摆着呢，一切按律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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