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巨茧

第5章
季漓这个行当，见惯了邪祟鬼魅，怪力乱神，可饶是如此，此时，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剖开的巨茧中裹着一个人。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下半身已经化成血水，和那些恶心的粘液混合在一起，红红绿绿的，腥臭冲天，脸也被腐蚀掉了一半，一只眼球摇摇欲坠的挂在眼眶外。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男孩胸腔前密密麻麻的附着一片比拳头还大的蛛蛹，陆野用手机一照，那东西微微蠕动了下。
“这是……”
“蜘蛛卵。”季漓踩着一滩血水蹲下身，“你知道蜘蛛的进食方式吗？”
陆野头皮又是一麻。
“它们用消化液把食物化成液体，然后吸食掉。”
“所以他是‘存粮’？”
“是这些东西的养料。”季漓划开男孩的上衣，准备把蛛卵剥离。
虽然并不确定人变成这样，还有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但总不能见死不救。
“想不到你还挺仗义。”陆野盯着他的手看了片刻。
那双手苍白修长，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你想多了。”季漓快速检查了一下男孩儿的伤，“拿钱办事而已。”
“拿钱办事？”陆野一挑眉梢，“你是职业保镖？”
季漓不语，在男孩儿上衣口袋中摸到一块小牌子，依稀还能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炎城实验高中，高二（7）班，封文星
“或者是退役雇佣兵？”陆野视线往上，停在他露出一小片皮肤的脖颈处，微微眯起眼，探究道，“也不像，你身上没有那种凶悍气。”
即便他在猎杀巨蛛时出手狠厉，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斯文俊逸，浑身透着不染尘埃的清高。
“电影看多了。”季漓俯下身，想把男孩儿托起，可刚一碰到腐烂的皮肉，他就猛然抽搐，痛苦的哀嚎起来。
“忍一忍，我带你回家。”他不知道这孩子的意识是否还清醒。
“嗬……嗬……”封文星大张着嘴，半口白森森的牙裸露在外，只剩一只的眼睛死死瞪着，满眼恐惧和绝望。
“这样不行，你等等。”陆野径直走到窗边，从裤袋里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水果糖放在窗台上，低头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用十分暴力的方式把拆了那个挂着碎肉的铁架，脱掉黑色T恤，四角一系，做了个简易担架。
季漓沉默的看着他。
“碰见你们算小爷倒霉。”陆野裸着上半身，拍拍手，“有车没？”
“嗯。”
两人把巨蛛卵扔进杂草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才抬着只剩下半个的封文星朝院落外走去。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
刚下过一场秋雨的荒郊野外冷风瑟瑟，季漓呵了口气，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陆野。
这货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四处漏风的牛仔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身材倒还不错，宽肩窄腰，肌肉线条结实流畅……
“兄弟，你到底把车停哪儿了？”陆野忽然回头。
四目相对。
季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