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往事

现如今，荣贵妃失宠，倒是让孟嫔得了机会。今日竟然是陛下破天荒地主动把孟嫔叫来伴驾的。
清清正想着，便听得里头传来了父皇的声音：“赵明！五公主请来没有！”
赵公公赶忙应了一声：“回陛下，五公主已经到了有些时候了，一直在门口候着等您的吩咐呢。”
赵公公说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殿内的回答。准确的来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清清与赵公公都是一愣，相视一眼，就在赵公公打算进殿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殿内可算传出了些响动。
脚步声由远及近。
“儿臣参见父皇。”见到父皇抱着八皇子走到养心殿门口，清清赶忙跪下请安。
“此处又没外人，不必与朕君臣相称，起来吧。”陛下逗了逗怀中的八皇子，有些漫不经心地对清清道。
清清低低的应了声是，随即起身，才刚站稳，便见一位眉眼之间颇具英气的高挑女子从殿内款款走了出来。
“可是清清来了？”那女子衣着简约朴素，望着清清眼中一亮，是难得的欢喜，三两步便从殿内走到清清身前，颇为熟络地拉起清清的手。
清清一愣，有些无措地望着她。
按刚才赵公公所言，这位应该就是孟嫔了，可，自己明明没有与她这么熟络吧？清清又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确实啊，至少在自己有记忆以来，关于眼前这位孟嫔的记忆便是少之又少，这......
许是看出了清清的无措，孟嫔有些感慨地拍了拍清清的手，眼中蓄泪。
“也难怪你不记得我。当年你比如今的八皇子还要小上一些，你母妃抱着你，倒是常来我宫里转转。想当年啊，我母家患难，后宫之中，别说是有头有脸的嫔妃，甚至是洒扫的奴才，都看不起我。也只有你母妃，愿意带着你来看看我，也多亏了你们，我才能挨得过那段寂寞冷清的日子。”
孟嫔叹息着，好像是又想到了当年那般的苦痛，眼中落下泪来。
清清听着，也跟着难过起来。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她的母妃也是常年的受尽冷落，深宫的百般寂寞，当年的母妃与她，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不过现在倒是好了，”孟嫔娘娘说着，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拉着清清的手继续说，“我有了煜儿，肃妃姐姐后来又有了烨儿，你也长大了，可算是，都好起来了。”
皇帝陛下抱着八皇子，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倒是赵公公听到孟嫔说得如此直白，脸色微微变了变，背后是冷汗直冒，下意识地看了陛下两眼，在反复确认陛下神色如常之后，才算是微微放下心来。
这孟嫔不愧是孟大将军的幺妹，她哥哥在前朝那是有啥说啥直言不讳的，他妹妹却也是在后宫里头一个敢当着皇帝的面这么说的，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哦！赵公公在心里感叹着。
“原是如此，母妃与孟娘娘的事，我倒是真没听我母妃提起过。”清清握了握孟嫔的手，安慰道。
“肃妃姐姐向来这样，自己做了什么，从来不与人说道。这又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加上近些年我因着生养了八皇子，一直身子不好，只在宫里养着，谁也不见，与肃妃姐姐的关系也淡了些，你母妃没跟你提起过我，也算是情理之中。”孟嫔破涕为笑，擦擦眼泪道。
“你们倒是聊得痛快，”陛下换了只手抱着八皇子晃了晃，逗得八皇子咯咯直乐，“倒把朕同驸马冷落在一旁。”
孟嫔这才吸吸鼻子，一手拉着清清，转过身去，对陛下道：“是臣妾的不时，见着清清有些激动，竟然把陛下给忘了，怪我怪我。”
“听你刚才所言，朕也细细想了，当年确实是朕，对不住你与肃妃。”陛下把八皇子顺手递给身边的赵公公，背着手缓步走下台阶，在清清面前站定，看着孟嫔。
“原本，你诞下从煜时，朕就想过要晋一晋你的位分，奈何前朝后宫屡屡阻挠，只得作罢。如今，朕的前朝后宫可算是消停了一点，也该给你应得的了。”言下之意，怕是要给孟嫔娘娘晋位分了，清清听着，由衷地为这位与自己母妃经历相似的妃嫔感到高兴。
倒是孟嫔，听到陛下如此说，面上却依旧是一片毫不在意的模样，无悲无喜地道：“陛下是知道臣妾的，位分什么的，臣妾是素来不介意的。高一些低一些，与臣妾而言，没什么区别，对我好的依旧会对我好，仇视我的依旧会视我为眼中钉。臣妾的一辈子注定如此，没什么好说的。若是陛下真的想补偿臣妾，倒不如在前朝多多照看照看臣妾的哥哥，少让他受那些文官的气，也就好了。”
陛下深深地望了眼孟嫔，没有说话。
孟嫔这一番话，倒是把清清吓得不轻，眼见自己的父皇面上表情莫测，清清正想着如何开口解围，却不想是父皇先打破了沉默。
“既然你都如此说，也便罢了，依你便是。”
孟嫔这才微微显露出惊喜的神色，急忙跪下道：“那臣妾便谢过陛下了。”
“嗯，起来吧。”皇帝陛下示意肃妃起来，又让赵明把怀中抱着的八皇子递给孟嫔，“朕瞧着你与清清怕是有许多话要说，便也不拦着你们了，宋淮，你随我进殿来便是。”
说着，皇帝陛下看了眼一直站在一边的宋淮，那脸上高兴地，在清清看来，就比见到亲儿子来得还要高兴。
宋淮应了一声，缓步上前，陛下就站在门口等着，见他上前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是无比灿烂：“走，朕等你许久了，咱们翁婿进去唠唠。”
......
某位深夜被召进宫但是到头来发觉没自己啥事的小丑公主：？？？亲生父皇？？？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我也叫进来，直接叫宋淮不就完事？
清清郁闷了。
眼见父皇同宋淮“勾肩搭背”地消失在拐角，赵公公也跟了上去，最后还识趣地把养心殿的们给关上了。
感觉被夫君和父亲提防孤立撂在门外的某卑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