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宁可杀，也不可救

正说着，秦枫看到跟在柳氏身边的白箬竹，道，“白小姐……”
“白小姐的医术很是了得，她一看就知道我这病是怎么回事，给我开了一副药，吃下后，已经精神多了。”柳氏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粮食，避免被更多人的人误食。”
“夫人，箬竹有一句话想说。”白箬竹道。
“白小姐但说无妨。”秦枫道。
白箬竹道，“大家之所以知道虎岭崖那边的东西可能存在危险，但依旧偷偷带回家中藏起来，并且不愿意张扬，其主要原因就是这镇上的百姓都已经没有吃的了，他们，需要粮食，如果……我们愿意以没有毒的粮食，去换他们搜集回来的，有毒的粮食，那么，他们是愿意把粮食交出来的。”
“你这是胡说什么，谁好端端的拿没有毒的去换拿有毒的。”旁边一个男人站出来，指着白箬竹说道，“白小姐，你可知道，衙门若是没有粮食了，衙门会变成什么样？”
白箬竹道，“我只是想大家先把有毒的粮食交出来，保住这些百姓的命。”
“他们甘愿去吃那些有毒的东西，我们衙门为什么要救。”那个男人又道，“大人，万万不能听这女子胡说八道。”
秦枫想了一阵，并未当即做出决断。
“白小姐，这粮食的事情，是大事，不可如此随意，说实话，这沧江之外的七座城，没有哪座城的粮食有多的。如今……西宁那边愿意用有毒的粮食来做诱饵，也是因为他们看透了这一点，看着这些平民百姓为了一口吃的，甘愿去尝试那些有毒的食物。”柳氏说道。
白箬竹挨过饿，她知道这小地方的粮食有多缺。
饿到极致的时候，只要有一口吃的，管它是什么。
那些人将粮食藏起来，也是想着将来有一日，这毒性过了，或者说有解毒的法子了，那些有毒的粮食便不再是致命的，而是救命的。
“大人！若是我能有办法除去这粮食上的毒呢。”白箬竹道，“大人若是愿意以好粮想换，一斤换一斤，收集齐所有有毒的粮，我便原尽我所能，将粮食上的毒全都洗尽。”
“若是别的毒，说洗尽，我信。”秦枫挤了挤眉头，带着些许无奈的叹道，“这索魂散……我是知道的。”
“有解药，这毒……便不在那么可怕。”白箬竹道。
秦枫扬起手，摆了摆，让身边的人都退下，他走近白箬竹，说道，“白小姐还是不清楚这索魂散究竟是什么毒。”
“我……确实不清楚，也不了解它。”白箬竹固执的道，“但是，我会想办法解了它。”
“你知道配制解药的方法吗？你知道配制解药的药材吗？”秦枫道，“五十年前，断龙崖一战，南齐惨败，就是因为这索魂散。”
“我听过。”白箬竹道。
“以前，沧江这边有七座城池，每一座城池都有他们自己的城主，他们不同于南齐这样的大国，但他们也互相平安无事。后来，南齐越过沧江，占领七城。其中，普通百姓无处可逃，留下来成了南齐的子民，但是，有一部分有能耐的人，他们逃走了，逃到了断龙崖之后。”秦枫说道，“你知道断龙崖之后是什么吗？”
白箬竹摇摇头。
秦枫到，“那边，寸草不生，一片虚无，但是，有一批人，却能在那边活下来，他们靠的不是粮食，是毒物。所有的有毒之物，那索魂散，便是从那边流传出来的。”
“那边的人，都是这七城的后裔？”白箬竹问。
“对，他们不会离开那个地方，西宁和他们却有联系，西宁的毒，来自他们的手，想要拿到解药，也要从通过他们的手。”秦枫道，“配制解药所需要的药材，也只有他们那边有。那是一个南齐的军队所到达不到的地方。”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去吃那些有毒的粮食而没有做为。”白箬竹道，“大人身为地方父母官，难道不管这些百姓的死活吗？地方财主，地主，朝廷命官，他们家中有肉，有多余的粮食，将所有可以吃的，都收入了自己的仓库，而那些百姓，他们是被逼的没有选择，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会将那些有毒的粮食丢掉的。”
秦枫沉默着，仍旧没有给白箬竹任何回应。
“我可以找到配制解药的方法的，也可以将有毒的粮食都清洗干净。”白箬竹仍旧坚持。
秦枫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没有阻止。
白箬竹转身走出衙门。
离开衙门后，白箬竹越发的气闷，心道，衙门官差，都是不管百姓死活的，那些贫苦人，是宁可做个饱死鬼，也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可衙门里的父母官，就好像是看不到一样。
“箬竹，还生气呢。”阿清的声音轻轻的在耳边响起。
“心中难受。”白箬竹道，“以前在白家，大房那边一口吃的都不给我吃，我饿的没有法子了，就将那放了老鼠药的红薯拿来洗了吃了，吃完了，肚子痛了两天，如今看着这些人宁可将那些有毒的粮食藏起来，也不愿意交出来，我……心里面是有感触的。”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阿清道，“不过，那秦枫做的也不算错，这索魂散的厉害啊，他是真的一点都没说错，至于你嘛，你是不清楚这毒药真正可怕的地方。”
“都怪你，你配制出来的毒药，如今……害了那么多人。”白箬竹想着就来气，若是阿清不配制这毒药，又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是配制出来了，可我是在空间里配制出来的，若是没有人将那毒药拿出去，那也害不了外面的人。”阿清道，“你也瞧见了，在我居住的空间里，只有我和舒先生，没有旁的人，我配置毒药可只是为了解闷。”
“你还有理了！”白箬竹真想狠狠的抽打他一顿，奈何自己现在是看不到他，也碰不到他。
“这索魂散的可怕之处，不是害人性命，而是毁灭！”阿清道，“食用索魂散的人，死后所买埋葬之地，百步之内，皆将寸草不生，若是不入土为安，那么……骨灰所在之地，皆会受到影响，一切生灵，都将慢慢死去。”
“……好狠！”白箬竹听着，便觉头皮发麻。
阿清道，“对他们来说，这中毒之人，是宁可杀，也不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