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人间知阳（十二）

老人的房间里，有很多照片。
他和老伴的照片，摆在房间的正中央。
奇怪的是每一张照片，老人的老伴都抱着琵琶，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爱弹琵琶的女子。
《十面埋伏》曲谱的照片，也很奇怪。
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就是上面血红的字有点渗人，写在竹简上，就像刻上去的一样。
古老的文字，透露出神秘。
苏朝阳指了指书桌，问道：“你把谱子放在这，它就凭空消失了？”
老人点了点头，拿出电脑放起了监控：“是的，还有监控。”
监控里，是一天晚上。
夜黑得深邃，平静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
但门却悄然被打开了。
也许是风吹得也不一定。
风吹得窗子“砰砰”作响，走廊上的风若明若暗。
忽然间，摆放在桌上的曲谱竟然消失了！？
叶殇看着，走上前，拉了拉监控的进度条。
在视频里反复的看谱子消失的时候的画面，桌子上的玻璃仿佛倒映出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她的面目全非，脸上都是血痕，玻璃里透露出她的手腕，手腕上赫然是一个“十”字的图腾。
叶殇看得有些怔愣，苏朝阳走上前推开了叶殇。
苏朝阳眸子冷冷的，问道：“秦殇，你一直倒放看着一个桌子，发什么疯？”
叶殇低着头，没有回答。
思绪渐渐飘远。
其实叶殇一直是通灵的最好人选。
因为她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能被师傅选中，也是因为这样。
她少年时狂傲不羁，也是这样。
叶殇年少时，总以为自己会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道士。
后来，遇到了知阳。她觉得成不成为最厉害的道士，也无关紧要了。只要能跟知阳在一起，就好了。
再后来，师傅、师兄、师妹接连惨死，他们都说让她不要查下去，会害死她自己的。
后来，知阳替她死了。
叶殇看着监控里面目全非的女子，女子的手指很细长，上面有着薄薄的茧，仿佛是经常弹奏着什么。
叶殇回过了神，拿起放在房间里的琵琶，弹了起来。
她看着桌上的曲谱，手指动了起来。
轻拢、慢捻、抹、复挑，“铛铛铛……”的战争声，就在她的手里流泻出来。
传说，《十面埋伏》是描绘项羽与刘邦交战的曲谱。一颦一动，都是将士的血泪。
乐声开始时，十分高昂，仿佛能听到此时的将士们，正在士气高昂的做着战斗准备。
“铛铛铛……”乐声渐渐低了下去。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兵刃交接声，仿佛在铮铮的琵琶声中，交映相汇。
四面楚歌起，百万将士殇。
低迷的琵琶声中，仿佛早已经是伏尸百万了。
“噔噔噔……”声音渐渐急促起来，仿佛有人在被追赶一样。
“瞪！”一声后，曲子逐渐低迷下去。
十面埋伏，霸王自刎。
终是输了天下，输了她。
老人双眼通红，愤怒的制止了叶殇：“够了，你别弹了，别弹了！”
老人听得仿佛有些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