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间知阳(十八)

知阳对叶殇感情的不确定，正如同叶殇从来都不太懂知阳一样。
知阳活着时，最后对她说的一句是：不要怪朝阳……
叶殇的心，有些发酸。
“阿殇，你……”
你和月见白……
在一起了吧？
知阳的话，湮没在了躺在地下的老人颤抖的声音中。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身体挡住棺材，有些不受控制道：“棺材，别碰棺材……别碰棺材……”
“叶雯……叶雯……血……好多血……是她老公……是她……是她……”
老人说着说着，仿佛有些呼吸不受控制，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他满脸青紫，仿佛快要不能呼吸，乞求道“救我，救我……”
老人的声音，很绝望。
他的眼神空洞，看向叶殇时，似乎想对她透露什么信息。
他看着叶殇时，眼睛蓦地瞪大，指着知阳的方向，道：“小心！小心！小心背后！”
倏地，他突然没了声息。
老人看着知阳的方向，眼睛瞪大，活生生的掐死了自己，仿佛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他看着知阳的方向，不曾合眼。
知阳转身，从他的背后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红衣游魂。
不知老人的话，究竟指的是谁？
又或者都是？
小心背后？
叶殇的背后站的不就是他吗？
知阳回味了一下，骤的轻笑了一下，他想去看叶殇的神色。
叶殇伸出手，将知阳拉到了身后。
不想让知阳看到老人现在的样子。
老人的样子，有些渗人。
老人双目瞪圆，眼睛好像正在被什么腐蚀，一点一点变成红色的月亮，空洞而诡谲。
他的手腕上是已经愈合的十字架图案。
新长出来的肉，颜色总是要比旁边的浅许多。
在老人粗砺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显眼。
叶殇冲知阳笑了下，对老人说的“小心背后”的话，好像不太在意，她伸出手，蒙了蒙知阳的眼睛。
“知阳，别看。”
她的声音软软的。
对待叶知阳，她好像从来都没有露出过阴冷的神色。
对待叶知阳，她好像从来都不像自己。
知阳有些嘲讽的笑了下，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在叶殇背对着知阳，细细查看尸体时，知阳睁开了眼睛。
他淡淡的看着地上的老人，看着老人血红的眼睛。
他仿佛着了魔一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老人的眼睛好像一直在流血，流血，流血……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知阳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头，他的眼睛也开始不停的流血。
鲜血从他的眼角滑落，妖艳而妩媚。
叶殇笑了起来，伸出手，重新蒙住了他的眼睛。
叶殇似乎有些埋怨道：“每次都这样。”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掏出手帕，擦了擦知阳眼角的鲜血。
知阳抓住了她的手。
他眸色通红仿佛被什么迷了眼一样。
低低的叫了一句：“朝阳，我疼……”
叶殇的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的落了下去，连手帕都抓不稳。
风呼呼的吹着，蜡烛在空中显得微弱，火光在风中摇来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