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变化

太子神色冷淡。
内侍又开口:“殿下，墨家二爷说，殿下看过之后，便会明白。”
太子仍然没有应声，沉默了一会儿，问：“墨廷道自己来的？”
内侍恭敬地道：“墨二爷差人送来的。”
太子出神了片刻，起身，拿起桌上的信。
过了半晌太子似笑非笑，用一种嘲讽的口吻道：“老四果真如我猜想，对自己人都尚且如此，去安排一下，去墨府。”
“诺。”
......
京都十字街多馆阁楼宇，佳人以技艺傍身，环肥燕瘦，各有才情，吸引着京中风流公子、纨绔少年游逛流连，门庭若市，流水游龙。
如今数红袖坊最为红火，还没到日落时分，坊前宽敞的门楼前已经挂起一排排灯笼。
红袖坊有三阁。
第一阁大都是走夫贩子聚集之处，姑娘们的软言细语最能抚慰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的内心。
第二阁就是京都那些公子哥们经常来的地方，和面首们谈论诗词歌赋，经常一弄就是整夜。
第三阁像是金屋藏娇，非达官贵人不得其门而入。
京都文士，名门世家也都千金难买。红袖坊一日比一日热闹喧嚷。
三阁之中，最为兴旺的自然当属第二阁抱月阁。
重重帷幔掩不住阁里的笑语欢歌。
悠扬婉转的乐曲声中，几名肩披彩帔，身着紫罗衫，腰系长裙的少女赤着双足立于毬毯之上，轻扭纤腰，翩翩起舞。脚腕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舞姿说不出的柔美娇甜。
满溢的酒香被风吹起来，整个阁里都是一片旖旎之味。
“听闻秦王殿下好男风，不知道是真是假啊。”魏清状作无意说道。
谢铮喝的眼神迷离:“哈哈哈，湛师兄，怎么，你也好这一口？”
和他们一起吃酒的东宫同僚带着醉意纷纷说道：“我可是听说秦王殿下去梨园去的可比我们来这的次数还要多”
“那梨园的小倌，据说长得阴柔至极。”
“可不是嘛，上次我同我家夫人去看戏，竟碰到了秦王，不过我可没敢上前。”
“哈哈哈，你长这个样子，殿下也得看得上才行啊。”
魏清目光从几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东宫属臣脸上扫过去。
大蜀民风开放，从高门到寒们都好讨论玄学，“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观念盛行，逐渐形成了放荡不羁、追求自由的风气。而好男风则愈演愈烈。
“不器兄，敬你一杯，那天幸好不器兄救了我，不然今天哪能在这喝酒。”
“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为太子殿下卖命，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二人对视，饮尽杯中酒。
“愿意一掷千金成为琉璃姑娘幕下之宾的冤大头不知道有多少。但今儿个琉璃姑娘改了规矩。”
“房间的帘子放下，琉璃姑娘指到哪就是哪。”
......
墨绾坐在窗前给远在漠北的墨廷枫写信，长廊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阶前啄食果子的鸟雀惊起，拍打着翅膀扑向蓊郁的花丛，啁啾鸣噪声一片。
“姑娘！”以葵跨进门，站定在屏风外，福了福身道，“出事了。”
墨绾闻言，手中紫毫笔在纸上停了一停，墨汁滴落，晕开一团浅褐。
她放下笔，起身，问：“出了什么事？”
以葵垂眸道：“天机阁传来消息，北戎派太子赫连青即将进京，为了和亲之事，北戎的明安公主也来了。”
墨绾愣了半晌：“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