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竖子，你还有脸说？！

“可连楚霸王都给人跪下求饶了，这京戏，它能不亡吗？！”
这一句话饱含了秦绍翁老先生心中所有复杂的情绪，此时此刻，即使他身前没有麦克风，但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愤恨、无奈、悲哀、绝望的声音响彻整座场馆。
现场一片死寂。
只不过，与其他人无关。
见到这一幕，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把镜头放在了舞台上的林沐言和观众席上，同时告诉评委，赶紧出来打圆场，把这件事跳过去。
后台控制室里的导演却不是这么想的。
无论是他还是背后的资本，举办这档节目的初衷是什么。
弘扬国风文化？
别开玩笑了！
当然是为了流量和热度。
而流量和热度象征着什么，不用说了吧！
不然他们请这么多流量小鲜肉来参加节目干什么。
如果真的打算弘扬国风文化、传统文化的话，直接找一帮像秦绍翁这样的老头子不行嘛，不仅酬劳低，而且还没钱赚……
没钱赚还拍个屁呀！
因此，当看到一向沉默寡言，只是被他们请来镇场子的秦绍翁，忍不住怒斥林沐言的时候。
导演首先想到的不是立刻把这件事情给控制住，他眼中所看到的，
是话题，是流量，是热度！
“把中间的摄像机对准秦绍翁！”
“二号机拍摄林沐言特写！”
“三号机拉远一点，拍一下两个人的站位！”
导演眯着自己的小眼睛，里面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他一边盯着录制的屏幕，一边指挥工作人员控制机位。
“另外，不要把这个话题略过。”
“告诉其他三个评委，尽量围绕着京剧和国风两个话题来讲！”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紧张无比。
舞台上的林沐言看着已经走到台下的秦绍翁老先生，心头微微一紧。
一是他心虚了，
二是这个老头子生起气来，确实挺有压迫力的。
这时，他看到现场的几台摄像机忽然对准了自己和秦绍翁，心中顿时有些了然。
他能从出道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自然不是什么傻子，对于人设和粉丝运行那一套，把握的非常好！
且先不说自己表演的究竟有没有问题，就单说自己身上的流量，就不是眼前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能比得了的。
在现在这个时代，有流量就代表拥有了一切。
哪怕是自己错了又如何，粉丝多便能够操纵风向和舆论。
一个老头子又怎么会懂这些。
更何况，如今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点，如果自己能抓住的话，说不定，这老头子还能成为自己的一块踏脚石，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林沐言脸上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再者说了，这档节目可是现场直播，此时摄像头正对着自己呢，倘若不反击回应的话，观众不但会认为自己怂了，而且还会觉得，他默认了秦绍翁说的话是对的。
这可万万不行！
这样想着，林沐言唇角扯出一丝微笑，开口对舞台下的秦绍翁说道：“秦老先生，您自己也说了，说我穿得不像虞姬，画得妆容也是错的，就连全场所有人都觉得惊艳的戏腔，您也说我是掐着嗓子唱的，根本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