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梁忠诚

当秦芳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身边的医生拿着奇怪的仪器在她肚皮上来回滑动着。
“这是哪里？”
“这是医院。”戴晶莹关切地握着秦芳的手：“我实在不放心你就带你来医院了。到这叫不醒你，就让医生把你推了进来。”
“那…那我得的是什么病？”睡一觉起来，秦芳还是困得很，口干舌燥，没一点力气。
“没病，是怀孕了。”医生收回仪器，拿来一塌抽纸放在秦芳的肚皮上。戴晶莹愣在当场，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也就一两秒的时间，戴晶莹很快恢复正常，替秦芳擦干净肚皮上的超声耦合剂，责备说：“你也真是的，怀孕也不说一声，还天天上班，作息不规律，叫人怎么放心你！”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呀！”秦芳来了精神，穿鞋下床，抓着医生的手问：“我真的怀孕了？”
“怀孕还有假吗？”医生把B超单递给秦芳：“看见没有，这个彩色小圆点，将来会变大，会有四肢五官和生命，这就是人类的奥妙！”
“谢谢你，医生。”戴晶莹十分有礼貌地带着傻傻看B超单的秦芳离开，两人坐在车上，戴晶莹眼中的失落遮也遮不住，但还是笑着给秦芳道贺：“恭喜你呀，秦芳。”
“大嫂，我…”当初还跟戴晶莹保证，短时间内不会要孩子，打脸实在不要太快。戴晶莹笑道：“没关系，我只是羡慕你，结婚没半年就有了，而我，自从那次小产以后，就没怀上！”说到这里，泪水流了一脸，秦芳强打着精神拥抱住戴晶莹，安慰道：“大嫂，你是太忙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不去先放放，调养一阵吧。”
“你知道工作做不完就好。该好好休息的是你。”
“嗯，知道了。”秦芳顺从地点点头，转而拉着戴晶莹的手说道：“大嫂，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暂时不要说出去？”戴晶莹不明所以，秦芳娇羞地垂下眼睑，笑道：“我想等继枫回来在告诉他，他是孩子的爸爸，我希望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初为人母的感觉很奥妙，很奇怪。摸着扁平的肚皮，有点难以相信，就这样的一粒小种子，十个月后呱呱落地，二十年后长大成人。
他会是男的女的？像继枫多，还是像自己多？可不管像谁，都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秦芳把肚皮盖上，捧着脸对镜子左照右照，头发干枯开叉，面色有点白，连嘴唇也有脱皮的现象，确实憔悴的很。
也许是兴奋过度，回到家里，她反而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时不时摸摸肚子。映彩上来叫她吃饭，她开口就是：“继枫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也要明天晚上吧？”秦芳哎哟一声，无力地倒回床上，映彩努嘴笑笑，这对小夫妻可真够甜的，这么点儿功夫就这样。因问道：“今天有没有想吃什么？”
“随便吧。”秦芳翻过身面相窗户，从蓝天白云盯到夕阳西下。映彩几次开门见她一动不动，以为睡着了，也没敢叫她。
斗转星移，白圆圆的月亮从云层里露了出来。今天是农历的腊月十六，掐掐手指，离年关仅剩不到半个月时间。公司事务繁忙，自己再怎么身娇肉贵，熬到初一也不成问题吧？
要不这事还是先不告诉继枫了，省的他挂心。看看手机，十点三十分，继枫一条消息也没有。
他什么时候回来？秦芳着实想见他。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奇怪？
年终公司每天加班，因而继成暂时免去了孩子们周末回家住的习惯，只在周末晚上回来吃顿饭即可。秦芳去到继成那里，继成的专属家庭医生梁忠诚也在那里。
“秦芳，你好。”梁忠诚事业有成，是中山医院全科主任。和电视里医生的形象一样，他说话行事装扮永远一丝不苟，言语间充满和气，和谁说话都总是面带微笑。梁家和继家是世交，他比继杨还年长一岁，算继枫和继杨的学长。
“你看起来气色不大好，需要我为你把把脉吗？”
“这算医生的通病吗？”秦芳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故而打趣。“给忠诚瞧瞧也好，我看你最近确实憔悴的很。”
“好的爸。梁医生，我们到这边来吧。”他不是全科医生吗，正好秦芳也可以咨询一下，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保护病人隐私是医德，梁忠诚配合的跟着秦芳到门口葡萄架下的椅子坐好，伸手搭在秦芳脉上，不出三秒便迅速收了回来，好像摸的不是秦芳的脉，而是块烧的火红的炭火。他不问病症，不说病因，直接问：“都有谁知道？”
秦芳由衷暗暂他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沉吟道：“暂时没告诉任何人，我想等年后在公开。”
“你们在这做什么？”戴晶莹冷不丁从花圃另一头走出来，笑嘻嘻地开玩笑：“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怎么会呢？”梁忠诚笑着站起来：“我是看秦芳脸色不好，刚想给她把把脉，你就来了。”
“哦，是这样，那你赶紧给她看看吧。”
“我看不过是累着了，加上营养不良，好好休息就好了。黄娟催我回家吃饭呢，一会儿替我向继叔叔说声吧。”
戴晶莹举手做出OK的手势：“好的，没问题！”
梁忠诚提起小药箱，刚走出两步，回头对秦芳道：“你最近精神不好，要注意安全多休息，做什么得有人陪才好，关键还是要养养。”
“这人真奇怪。”戴晶莹看着梁忠诚地车消失在暮色之中，说道：“也没帮你看，开口就让你补补，注意休息，这算是每个医生拿手的吗？依我看，他可能是浪得虚名。”
“怎么会呢。”秦芳笑道：“梁医生如果没有过人之处，爸怎么这么放心他？况且他又没帮我看，刚坐下黄娟就打电话来了。你知道，他可是最疼老婆的。”
秦芳和梁忠诚偶尔会见，但都是公共场合，私底下两人并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秦芳只得谎称要问一些母亲的病症向继枫索要联系方式，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数学。梁忠诚的QQ和手机号。
夜里十一点了，照梁忠诚的“养生法则”肯定已经睡了，先加QQ再约吧。
验证信息直接写秦芳，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梁忠诚居然秒通过。
梁忠诚：我一直在等你找我，明天下午两点半，长平路星巴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