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细雨春芜上林苑，颓垣夜月洛阳宫

成皋县
夜
一百余骑自官道而来，全速奔驰，尾尘遮天蔽月。
头前一骑，一马当先，马上骑士人高马大，疯狂策马的同时还不停回头瞭望。
“我乃徐荣！关东联军来了！速开城门放我入城！”
……
城门大开
“徐荣”匹马当先冲入城中，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羌将。
驱驰座下枣红马全力冲刺，拔剑，斩将！
后知后觉的羌兵挥刀追赶枣红马。
枣红马身后的百余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荣留在成皋的五百羌人四散而逃。
成皋，拿下！
……
成皋县府
袁遗、曹操与诸将齐聚一堂
袁遗拍了拍青山的肩膀。
“青山，你今日这个徐荣扮的不错，塞了衣服连徐荣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嘿，谢主公夸奖！”
“伯业妙计，为兄佩服！”
“孟德兄过奖了，不知孟德兄接下来作何打算？”
曹操摇摇头。
“唉，此战我虽存了性命，却失两至交，卫兹与鲍韬皆力战而死。
士卒业死伤大半，我已心灰意冷，明日便打算离开，回乡也好，悠游也罢。”
袁遗秉手一礼，道：
“孟德兄，后会有期！”
曹操傻了，啥？你不挽留我？也不劝我？
“后会有期！”
……
袁遗自是不信曹孟德会如此脆弱。
他今日离去，非为心灰，只因目的已达。
曹孟德胸有大志，却家世腌臜。
他曹操玩了命的打董卓，为的就是一个名！
今次，袁遗与曹操共败徐荣，此乃联军第一胜！
不久，天下都将传颂二人的功绩。
曹操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至于其他：战马、战俘、成皋，都不重要了。
尤其成皋，曹操更是不仅不想要，还想离得越远越好。
曹操虽然提议酸枣联军进军成皋，将楔子钉入司隶的心脏，从而掣肘洛阳。
但是若诸侯都不动，河内不动，南阳不动，甚至酸枣都对他们置之不理。
那成皋，便是孤城。
董卓只要还在洛阳，就绝不会允许成皋落在关东诸侯的手上。
所以，谁现在待在成皋，谁就是选择独自面对董卓。
“曹孟德啊曹孟德，你千算万算，算不到董卓会跑吧！
哈哈，最大的果实还在后面呢，你却跑了，那就别怪兄弟独自享用了。”
袁遗一番腹诽，想到美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荡笑。
“主公？”
“咳咳，诸位且回。”
……
隔日
曹操卯时出发，低调地离开了成皋。
……
董卓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洛阳北边受河内王匡威胁，南边遭鲁阳孙坚猛攻不止，东边受成皋袁遗牵制。
不仅如此，董卓女婿牛辅也大败于河东的黄巾余孽白波军。
关东诸侯整日虎视眈眈，黄巾匪患又此起彼伏。
董卓渐渐不胜其烦……
……
成皋县
牢狱
在狱里最深处、最阴暗的囚牢里关了整整一夜的徐荣被袁军押解到了城头之上。
徐荣到了，袁遗也在，但袁遗没有对徐荣说一句话。
来来往往的哨探不停的往复奔驰。
从辰时，等到了巳时，继续等。
来往的哨探愈加频繁。
终于，午时已到！
西边一股呛天的浓烟熊熊升起……
诸将见浓烟升起，不知何事，纷纷找来。
“董卓跑了”
“什么？！董卓跑了？”
吕虔、潘璋、李整先是大惊，后是疑惑，最后又有些庆幸。
唯独李典忧心忡忡问袁遗：
“那这火……”
“洛阳……没了”
袁遗看着火光逐渐盛于天边，洛阳的一切都被他吞噬。
洛阳城东西，
长作经时别。
昔去雪如花，
今来花似雪。
一代壮美古都，就此泯灭。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昔光武皇帝扫平乱世，续写汉之国祚，定都洛阳。
从此洛阳一路走向辉煌，到达顶峰，再到如今，化为一抔黄土。
光武皇帝创下的基业终究也逃不过命运的结局。
……
袁遗长叹一口气，走到徐荣的面前。
“董卓跑了”
“莫要多说，只求一死！”
“你以为你很英雄？笑话！你睁开眼看看你自己吧。
浑身酸臭，臭不可闻，满身都是地底的污泥。”
“呵，那又如何？”
“你不在乎，是吗？不在乎身子干不干净。
那你在乎历史的评价吗？遗臭万年呢？你也不在乎吗？”
“你什么意思！”
袁遗拽着徐荣的衣领，指着熊熊燃烧的洛阳。
“这把火，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