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准备4

三个孩子身体有些颤抖，胆子稍大的颤巍巍答道：“是，小姐。”另外两个的头更低了，没有说话。
刚指的那个孩子明显胆子最小，双手处衣袖都被拽皱了。
“那就你先来吧，本小姐又不是吃人的猛兽，大胆的说。”
胆子稍大，个子偏高的半大小孩答道：“是，我......不，奴叫木头，今年10岁，家在杨花村，今年收成不是很好，家里弟妹又多，所以娘做主将我卖给了镇上的人牙子。”
苏落梨意外的看了眼这个口齿伶俐的小子，若是好好培养的话，那布庄的生意还愁吗？
“难得你这么机灵，以后跟着我爹爹身边伺候吧。名字得换个好听点的，就叫金楠。”
“爹爹觉得如何？”话头转向魏清风。
魏清风意外的吓了一跳，他正欣慰的看着这个越来越懂事放心的女儿，完全没想到苏落梨会转头问他。
“女儿你做主就是，爹都高兴！”
一句话让众人明白府中等级关系，真正做主的是他们日后的大小姐和魏夫郎，而魏夫郎又听大小姐苏落梨的，等同于整个府都是苏落梨掌权。却见怪不怪，男子出嫁从夫，不得频繁与娘家来往，除去一些世交的大户人家或者有商业合作关系的商户人家，否则就会遭到婆家的嫌弃，娘家若是没有站的住脚的理由的话，会影响一家孩子的嫁娶。
大多数人家还是看中名声的。
现下还不清楚柳侧夫在府中地位如何，众人心中开始各自思量，能在偌大的府中诞下孩子的侧夫可不会是个简单的人。时间久了便会发现，其实府中主子们的关系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复杂。
“记好了？下一个。”
苏落梨不忘关心秋月能否跟上，秋月心中有一丝温暖，轻轻点头示意已经都记好了。
有了金楠的前车之鉴，两个胆子小的有样学样，虽说的不是很流畅，但是表达的信息也算清楚。
都是镇子，之外村落的孩子，一个是家中养不起了，另一个是后爹看其不顺眼哄骗着将人带进了贩子院子里，就这么被卖了。家里还有个要出嫁的哥哥，苏落梨猜，大概是后爹进门，见着原配的孩子碍眼，都是男孩不值什么钱，大的估计亲事早就定下了，钱收了没法退，嫁就嫁了。小的还得等几年，不如卖了换些银钱，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会心疼。
不得不说，苏落梨真相了，吃不起饭的村子在整个国家放眼望去有很多，而且男女比例是3比1，一户人家至少四个孩子中有一个是女孩，其他都是男孩。而男孩要孕育子女，身体不比女子强壮，所以女孩格外吃香吧。
东周要防止周边国家的壮大和不臣之心，想来是根本不会阻止人民生育，只会大力支持，有人就有了兵力，有兵力就有了实力。想来她们应该很头疼国库能否充盈的问题，太多的人吃不起饭只会引出更大的问题，甚至人民掀杆起义发生暴动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那些绣郎，有的是从别的府里发卖出来的，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因不识字被人骗了才自卖自身的，至于银子肯定是被骗子拿走了。他们会技艺的多数不会卖身，但是去绣楼做工的话，工钱也不会给很高，勉强吃饱。对比之下卖身成了高门大户的秀郎条件就会好很多，有吃有住还有工钱，若是得了主家青眼还会有不少赏钱，将来存够了银子赎身嫁人，好的主家还会给点陪嫁，算是全了那么多年主仆的情谊。
至于能不能遇到好的主家就看个人造化了。
最后一个绣郎苏落梨一眼就瞧出来了，是之前那个破了相的男子。他的身形格外瘦，看样子比其他绣郎年纪都小。
苏落梨有些怀疑，那个贩子是不是忽悠自己的，可能他并不会刺绣，只是因为他破相了卖不出好价钱，索性直接卖给了她。不看额头疤痕的话，颜色是真的好，可以跟电视里的男明星相媲美。
那人一直低着头，介绍自己的时候声音细若蚊子扇动翅膀，得凑近了才听的见。
苏落梨只得用温柔点的声音劝道：“这位，公子，声音可否稍微大些，你声音如此好听，却说的这般小声实在有些可惜了。”
云初一愣，从没人夸他声音好听，只有他爹爹才会私下偶尔夸赞他。轻轻抬头看了眼上方的苏落梨，意识到什么很快又低下头不敢看上方的人，声音倒是大了些。
“奴姓云名初，家住咸阳，在街上与家人走散了后，前天醒来后人就在西柳镇了。”
苏落梨倒是有些意外，不知这个咸阳是不是她印象中的咸阳。看他说完之后没在开口，苏落梨示意秋月可以了。秋月收笔晾干纸张。
魏清风不动声色的开口：“女儿，我看这位云初实在可怜，不若让他跟在你身边伺候?”
柳彦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只看着手中端着的半盏茶没说话。两个包子早拉着竹石到院子其他地方玩了，他们人小待不住，柳彦也不喜欢把孩子掬在自己身边陪自己。
云初心里“咯噔”一声，“还是没逃过吗？可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
他本就白皙的脸蛋更加苍白了一些，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让人看不清此刻的表情。一双手死死地握紧成拳，就连未修剪的指甲刺进皮肉的疼痛都可以忽略。
苏落梨“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魏清风，又扫了眼众人道：“爹爹！你在说什么呢！女儿有桃花就够了，不需要什么男子伺候。”
说罢，故作平静的坐下，端起茶杯随意的喝了口茶。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是她理解的那个“伺候”吧？从桃花那里了解到关于这个世界来看，她爹嘴里的“伺候”肯定不简单！
“男子始终比女子更贴心，爹还会骗你不成。”其实他还有别的打算，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待梨儿答应下来，相信她会理解她爹爹的用心的。
苏落梨凑到魏清风耳边轻声问：“爹，你不会在打人家的坏主意吧？他都那么可怜了，干嘛还要欺负他？”
魏清风轻笑，轻推苏落梨做好，“你只要听爹的答应下来，晚上爹再跟你说。”
“真的？不是什么坏事？”苏落梨有些不信，不过哪有害自己女儿的爹呢？
魏清风点点头，看向云初的方向，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的孩子。
“云初小公子，日后你就跟在我女儿身边伺候，今天晚上就搬去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