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狼狈为奸

“我的人可以走。”金玉公子笑道，“但我的东西，还不能走。”
“为什么？”
“邪珠特性，一下子不吸满邪气的话，到后面它就会漏了。”
“那，你想怎样。”寿曾红冷眼道。
“四天。”金玉公子的折扇面隐隐浮现出一个“四”字，“竭尽全力的话，再过四天，邪珠应该就能满了。”
“四天？！”寿曾红怒气勃发，强大威严震慑天地，就连空气也停止流动了，“央盟人还有三天就到了，你却还需要四天？！”
金玉公子，你怕不是想卸磨杀驴吧！寿曾红冷峻的眼神中传达出这样一则讯息。
“呵呵呵呵，”金玉公子淡然一笑，道，“央盟人只是估计在三天之内就一定达到，但又不一定是三天。中途如果遇见什么阻挠，没准行程就会被打乱呢？”
金玉公子的意思是，要寿曾红在央盟人的来路上设置一些阻碍，延缓他们的前进速度，为邪珠吸满邪气争取时间。
这个办法可以倒是可以，但，要怎么样才能有效地拖延呢？
寿曾红虽然很快就想出来几点应对办法，但估计效果都不显然。
而且如果对方是直朝五角大楼而来的，恐怕更难以被拖延。
“不行，”寿曾红道，“现在就把它拿走。等他们走了再拿回来。”
金玉公子哼笑着叹气，道：“寿门主你要这么做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了啊。整整一年，花了多少天材地宝，耗费了多少弟子辛苦修炼得来的功力……这些都将化为虚有。寿门主，你舍得吗？”
“尽弃就尽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躲过了这一劫，之后还有的是机会补充你那邪珠的邪气。”
见寿曾红如此执拗，金玉公子又叹了口气。
他收回折扇，一边咧嘴笑着一边道：“寿门主，虽然你我有的是时间，想什么时候补充邪珠都行。但，你的弟子们可以吗？”
“被吸收了整整一年，你也看到了他们的身体变成什么样了，经此一事，没个十年是恢复不全的。十年，你能保证这十年间不发生任何意外吗？但如果不给他们恢复时间，继续这么吸收下去，后果你也知道的。”
“再者说，如此剥削他们，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看你？到时候你觉得他们还会那么心甘情愿地配合你吗？”
“再者说，这件事拉得越长，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到时候不待别人过来主动搜查，事情就已天下皆知……别说是你的位置坐不住了，就连这个宗门还能不能存活，也尚未可知。”
听完金玉公子一番话后，寿曾红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仔细思考此事。
不得不承认，金玉公子说的有道理。
这一年来，一众弟子们充当邪气转化器，自身境界已经大幅下降、身体遭受严重损伤，而且仓库里用以炼丹的天材地宝也消耗殆尽，不能再进一步供给。
损害本门资源以供给邪修，本就是不可持续的行为，时间拉得越长，想做成这件事就越难。
所以，前功，绝对不能尽弃。
见寿曾红似乎有点想通了，金玉公子才又一次打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笑道：
“放心放心寿门主，现在只是猜测央盟人在往我们这边赶来，但还不能确定。就算他们的目标是天寿门，但具体目标是不是五角大楼也尚不能确定。你觉得你的侄子真的那么手眼通天，前脚刚离开大楼，后脚就能把大楼里的情报传达给千里之外的央盟吗？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寿曾红想了良久，点了点头。
“虽然鹏飞的确有一些小手段，但也不至于能如此手眼通天。”
“这就对了嘛！”金玉公子呵呵大笑，“再坚持四天时间，四天之后，就彻底结束了！坚持就是胜利！”
寿曾红默然不语良久。
他盯着金玉公子，问到：“你刚刚所言的‘竭尽全力’，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那几十个守卫，包括现在还在做外门弟子指导员的那些化虚修士，全都进五角大楼里供给邪气。”
“这不可能。”寿曾红立马回应到。
“做不到这点的话，恐怕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六天，七天，还是十天？说不准呢……”
“……”
寿曾红又一次陷入沉默。
“我知道了。”
一声轻言之后，寿曾红身形一闪，已经于原地上消失不见。
仅剩金玉公子一人，面对着色彩变化的画面，衣摆随山谷底的阴风飘摇。
他盯着画面中的邹仪，微微睁开了眼睛，罕见地收敛了笑容。
“你真的，令人惊喜无穷啊。”
…………
五角大楼底层，寿曾红面对着摆放在大厅中央那姹紫嫣红的邪珠，面无表情。
为了天寿门的将来，他可是煞费了苦心，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邪修合作，为此损害了天寿门多少的利益。
天命既定，责任在身，他不得不这么做。
天寿门是个小门派，没有那些什么圣地什么宗那般的雄厚实力。只有这么做，天寿门才能在未来的大变局中保全下来。
因此，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恐怕都要遭受非议，不被人理解。
其实他还不算老，人只到中年，还有好长的寿命，但第一次产生了厌世感。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修仙本是为追求快活、随性、长寿、悠然，但现在却被俗事所累……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散尽全身修为，老老实实做个凡人，生老病死，那该多好。“哎。”
“门主！”
“门主！”
几十个守卫从楼上慌慌忙忙地下来，半跪在寿曾红身后，紧张万分。
寿曾红：“内鬼，找到了吗？”
守卫负责人吞吞吐吐地回答说：“还、还没有……”
“不用找了。已经无所谓了。”寿曾红的语气十分平淡。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几十个守卫，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见状，众守卫很是疑惑。
“门主，怎么了？”
“门主？”
眼前这帮人，寿曾红几乎都非常熟悉，一些是他曾经指点过的弟子，一些则是宗族里的小辈，从小看着长大。
他们小的时候，对于寿曾红称为叔伯公太；长大后，都不再以叔伯公太称呼了，而是称为长老、门主，人情间的距离似乎生分了……
无论如何，寿曾红本来并不想利用他们，因为他们才是天寿门的未来。
但，既然事情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就几天而已，几天之后事情就结束了。
“不好意思了，徒子徒孙们！”
寿曾红大手一挥，几十缕黑线从掌心飞出，射入了守卫们的天灵盖里。
顿时，守卫们白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这一招是邪修教授给寿曾红的特殊秘术，有控制人的心神的效果。
随后，寿曾红牵引着这些守卫，引导他们围绕着邪珠而坐。
一阵复杂的操作过后，墙面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与守卫们的身体产生共鸣。
很快，守卫们体内的灵气被渐渐转化为了邪气，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了邪珠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