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无妄之灾

除了白月卿的几人，方才都沉浸在这些时新的口脂胭脂中，加上雅间的隔音挺好，于是乎并没有注意到楼下有什么吵嚷。
白月卿不在意其他人，即便是听见了也懒得说。
只是掌柜娘子怕，娇客们万一察觉到了动静，自己又没有上来说明，坏了心情。
今日不是休沐，客人少许多。
大堂中，男子怀里搂着一个眼眶红红的娘子，正凶神恶煞地指挥着冲进来下人，准备砸店。
“这位公子快住手！”
赶下来的掌柜娘子连忙惊呼。
“给我砸！”
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完全不理会，只顾着叫手底下的人赶紧动作。
掌柜娘子哪里见得这般场面，连忙叫伙计帮着拉住。
可是男子带来的人个个魁梧，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等恶事的，他们的阻拦收效甚微。
“公子，我们有话好商量，砸店可千万使不得啊。”
“如何使不得？你们店大欺客，我还不能替官府整治你们这样的恶店了？”
“这位娘子方才损坏了商品，本就应按价赔偿，我们不过是按规矩办事。”
掌柜娘子的脾气也上来了。
真是没想到皇城之中还有这等泼皮无赖。
明明是他们无理在先，竟还好意思说自家店大欺客。
“规矩？你们香雪楼的规矩，就是拿个已经坏了的东西，来勒索客人是吗？！”
男子这回更加凶神恶煞，周遭有胆子稍小些的女客，都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不敢再在这里看热闹。
万一这男人发起疯来，连她们这些无辜群众都砸了可怎么办？
“公子，我们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拿到这位娘子手上试用的时候，这罐胭脂还是完好无损的。”
掌柜娘子拿起那托盘上，捻起一片已经四分五裂的瓷罐碎片。
“甚至因为你说要用最好的，我们还特意拿了一罐新的出来给你们。”
“要不是这位娘子手滑没拿稳，这罐胭脂又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在座的各位都是有目共睹，公子若执意要蛮不讲理，视香雪楼和背后东家为无物，那也不要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些压力，男子迟疑了两秒。
但是很快，他怀里的美娇娘就嘤嘤哭泣起来。
“公子，奴家，奴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家只是瞧那处光线不太好，想拿起来凑近些看，没想到那瓷罐竟那般滑……
是个人都拿不稳，与往常香雪楼的胭脂罐都不一样，所以奴家才会……”
她一句三泣，竟将解释的话，说的像是唱歌儿一般婉转动人。
有眼尖的小厮已经看出来，这位可不是寻常娘子。
有皇城东坊地界的姐儿风韵了。
东坊是什么地方？哪怕是闺阁女儿也偶有耳闻。
男人的温柔乡，销金窝。
但是掌柜娘子是不晓得的，只是觉得这位娘子太会颠倒黑白了些。
什么叫瓷罐太滑？
是个人都拿不稳？
听听，这倒打一耙的，要不是她们本就无冤无仇，她都要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得罪她了。
香雪楼的东西也分三六九等，平价的十几文几十文都可以买到，贵价的却要几十两上百两。
这位娘子方才打碎的，便是这回推出的，八十八两的新品。
她要是执意不肯陪，那不是就得这些店员们分摊这个无妄之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