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德里安教授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速度穿过外面的成片茂盛的红松林，向着被重峦叠嶂包围的卡塞尔学院驶去。
顾离从列车上的洗手间出来，她在里面换上了一身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学院的裁缝虽然没有量过她的身材，却把衣服做的贴合无比。平日里顾离基本只穿着校服和休闲衣，在这种大冬天更是常常穿着煞风景的深色羽绒服，此时换上卡塞尔学院高档贵气的校服，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上流的皇室贵族公主。
“顾离，来这边坐。”古德里安教授坐在刺绣着金线的墨绿色真皮沙发上，示意顾离隔着中间的橡木条桌坐在他的对面，“要喝点什么吗？”
“白开水就好。”顾离轻轻地说道。
古德里安点点头，示意旁边刚坐下连屁股都还没焐热的芬格尔去给学院的新生准备饮品，再吩咐道，“芬格尔，给我也来杯咖啡，昨晚我在档案室解析执行部最近刚带回来的密卷研究了一整晚，今天还没睡过觉。”
“要加糖吗？”芬格尔贴心地问道。古德里安是学院指派给他的临时导师，他目前离毕业的条件还遥遥无期，要是想在今年取得好的绩点，没有古德里安的协助是做不到的。
“不用。”古德里安摆手。
“好嘞！”芬格尔别扭的行了个军礼，配着他上半身西装下半身裤衩的穿搭显得格外滑稽，然后扭着屁股就往下一节车厢跑去。
看着芬格尔的走远，古德里安从身边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顾离，“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先签署一下。”
顾离接过文件看了一眼。协议的内容是用拉丁文混合着英文写的，标题是用英文写着“Abraham Iure”，意思是亚伯拉罕契约。她知道这个名字，亚伯拉罕是古希伯来人的祖先，《圣经·旧约》中说亚伯兰曾与上帝签订过契约，自此亚伯兰改名叫亚伯拉罕，契约的内容是上帝把从埃及河一直到幼发拉底河中间的土地赐给亚伯拉罕的后裔，即做他们的神，但要求亚伯拉罕和他世世代代的后代，凡属男性都应受割礼，为表示他们遵守上帝的约。
意思是签下了这份契约，她也要视卡塞尔学院为至高了么？
“任何入学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需要签署这份协议，所以你不用担心协议里是否会有危害你们利益的内容，毕竟这不是什么魔鬼的契约。文字采用拉丁文只是因为这种语言在现代已经是一种死语言，可在中世纪时它却是当时的通用语言，你知道的，世界上的炼金术师数量最多的时代就是在中世纪，因此我们相信学习拉丁文更有利于理解龙类的语言，哪怕你违反上面的内容，最大的惩罚也只是退学罢了……”古德里安见顾离迟迟不肯下笔，连忙解释道。
顾离摇摇头，“我已经答应校长会入学的，所以请您放心。”说完，她落落大方的在纸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古德里安小心翼翼地收起文件，松了口气，“入学之后学院会尽快给你安排一场‘3E’考试，时间大概会是在后天左右，确保你在到了美国之后混淆的生物钟能够调节好……其他今年刚入学的新生早在开学初就已经经历过这场考试了，你是特例。”
“3E考试是什么？”顾离适时地提出问题。
“血统评定考试Extra Evaluation Exam，简称3E考试，主要用于鉴定卡塞尔学院学生的龙族血统。”古德里安看着顾离的眼睛，“校长给你的血统评级是C级，这么多年他从未出现过错误，所以在你经历过3E考试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阶级就是C。排除掉芬格尔这个已经留级3年正试图打破学院阶级底线的现E级，C级的血统在学院里其实算是中等偏下的。”
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除了极个别在其他方面有优异的学生，大部分C级学员在毕业后如果有留校的念头，便会被安排在后勤，像是信息部或者招生部……就比如说这节CC1000次快车原先的列车员就是C级，只是今天他刚好在夏威夷休假，而我是学院安排给芬格尔的临时导师，所以我就带着他一并来了。你在学院的导师也是我，虽然你是C级，但我认为你绝对有其他过人之处，不然校长不会将你分配给我。”
“什么过人之处？”下一秒，芬格尔推着小车不合时宜的出现，但好巧不巧地，他没有听见刚才教授将他一路上刻意隐瞒着顾离的阶级暴露出去的上一句话。小车停在橡木条桌的旁边，他将三杯喝的摆在了桌上，自己再大大咧咧地坐在古德里安的边上，将教授向墙边挤去。
他倒是没有腆着脸要挤在顾离身边。
“我在说顾离的血统，C级能被校长特招，因此她肯定是不同寻常的。”古德里安抬起屁股往墙边坐去，没有在意芬格尔的举动，但是他看着顾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匹绝世的汗血宝马，于是摩拳擦掌，“我听校长说过你已经面对过B级死侍了？还将它杀了。”
听见古德里安的话，芬格尔惊得从沙发上直蹦而起，一屁股坐在了沙发的硬边上。
“我靠！师妹你这么猛的吗？请问我可以抱你大腿吗？”芬格尔将自己桌前的茶水推到顾离面前，献媚道，“正宗的正山小种，是校长最喜欢的茶叶之一，我好不容易才翻出来的稀品。”就差在那张谄谀的脸上写着‘大佬看我’几个字了。
“……”顾离将那杯茶推回给芬格尔，然后才纠正起古德里安话语中的毛病，“我没能杀了它，是多亏了执行部部员的及时赶到才将我救下，并且杀了那只死侍。在这其中，我只是起了一定的辅助作用。”
“即使是这样那也很牛逼了！”芬格尔忍不住插嘴道，“一般死侍都是由控制不住嗜血欲望而被龙类基因支配的混血种转化而来，B级死侍的正面作战能力就算是A级学员来也不一定能顺利拿下它。”
“芬格尔说的没错。”教授也很激动，“我进校十几年，现在还是个助力教授，校长是因为照顾我才将你分配给我，说你是潜力无与伦比的学生，把你培养成优秀毕业生就像是纽约洋基队赢得明年的职棒联盟冠军那么简单。那我就能评终身教授了。”
古德里安兴奋地站了起来，只是当他的手抓在身后那幅巨型油画的帆布一角时，他的动作又停顿了下来。
教授低下头，一脸严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深邃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直视着顾离，“想必校长已经粗略地和你探讨过龙类的存在了，那么现在就由我来系统性的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学院研究的特殊物种……龙。”
“是。”顾离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