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巴比伦要塞沦陷（一）

“混蛋，杂种，下地狱……”这是斯普利乌斯对玛尔缇娜的评价，同时他又代表了军队的意见。
前线全面崩溃、领土的丢失以及几乎损失殆尽的野战军与边防军正向君士坦丁堡的方向逃窜，所向无敌的罗马军团正走向“灭亡”，这样的情况，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斯普利乌斯本以为希拉克略皇帝会率领他的帝国军民重整旗鼓，杀退异教徒大军；可谁知老皇帝垂垂欲死，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志气与体魄，他将大权让给了玛尔缇娜皇后，而自己则等待死神的到来。
全国上下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如此糟透的国情，是罗马帝国建立以来，前所未闻的。
到了这般地步，即使是最坚强的罗马人，也会流下最诚挚的泪水。
当斯普利乌斯从愤怒中醒来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在这期间，他的每一个动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君士坦斯看在眼中，换而言之，斯普利乌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皇孙的面前说出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要是被举报，这可是杀头的罪。
“殿下……”斯普利乌斯半跪在君士坦斯的面前，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语气满怀歉意：“请饶恕我的罪孽……我向您说出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会向上帝谢罪的。”
这时，君士坦斯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本想测试一下他对玛尔缇娜的态度，谁知这个男人的反应是如此的激烈，以至于他都有些懵逼。
“请你起来。”君士坦斯摇了摇头，随后又模仿气牧师的语气，道：“我听到了上帝的声音，他说赦免了你的罪孽，你不会下地狱的。”
“因为你是真正的罗马人，与玛尔缇娜这个畜生不同，你有着罗马人应有的品质，法律、爱国、尚武、勇敢与责任。上帝不会惩罚这么优秀的仆人；而那个该死的女人，贪婪、邪恶、嫉妒、傲慢等等，迟早有一天，上帝会把她打入地狱！她这么喜欢黄金，那就让撒旦用滚烫的金水倒入她的嘴里吧！”
“殿下？！”斯普利乌斯又惊又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数秒后，他调整自己的状态，祈祷道：“感谢上帝，送给了罗马一份重要的礼物。”
随后，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斯普利乌斯便离开了房间，君士坦斯在仆人们的帮助下洗漱完毕后，便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当前国家的情况不必多说，君士坦斯想要使罗马重新强大，就得从当下做起，先把最基础的人脉打好。
没有人脉，以后有几个人愿意跟君士坦斯打江山呢？没有人脉，哪怕君士坦斯登上皇位，头上的剑也是一直悬着。
更何况，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先不说能不能出圣宫，光是他的年龄就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梦想——谁会听一个十岁小屁孩说的话呢？
刚才，君士坦斯也只是问斯普利乌斯对玛尔缇娜的态度，得到回复后就让他回去了，并无多问。
不过即使是这样，至少君士坦斯有了一个潜在的朋友、部下，他们都有共同仇视的敌人（以玛尔缇娜为首的求和派），有共同的想法，都为国家的命运而操心。
“慢慢来吧！”君士坦斯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最后想来想去，总结了这一句话。
他现在实力不够，面对玛尔缇娜只能忍声吞气，背后暗自拉拢势力，待时机成熟，再复仇也不迟。
正当君士坦斯入睡时，在遥远的埃及，巴比伦要塞正爆发着激烈的战斗。
巴比伦是一座坚固的要塞，罗马人在城外挖了一条壕沟并在壕沟和城墙之间的区域部署了大量部队，城墙高达18米，超过2米厚的，同时布满塔楼和碉堡。
驻守巴比伦要塞的罗马军队在四千人以上，但围攻它的穆斯l大军超过一万两千人，且要塞的医用品、粮食、军用物资紧缺，赫里奥波利斯、尤姆和阿比特的沦陷，导致巴比伦守军孤立无援。
巴比伦守军尝试突围，但穆斯l指挥官设计了一个巧妙的策略，在一次进攻中从三面包围了守军，造成了守军的重大伤亡。
这次失败，直接导致巴比伦要塞指挥官狄奥多罗斯选择与穆斯l谈判，后谈判陷入僵持。
这一天，即12月20日，晚，巴比伦要塞战役将画上个句话。
祖拜尔指挥着他的精锐小队，趁着夜色悄悄向着巴比伦要塞的城墙前进，他们绕过了守军的眼线，潜入一处无人的城墙角落。
祖拜尔·本·阿瓦姆是著名的战士和指挥官，同样是雅尔穆克战役的老兵，他曾经是哈立德·本·瓦利德的精锐卫队的一员。
“围城七个月之久，今天是时候做个了断了。”祖拜尔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罗马士兵后，他对身后的阿拉伯战士挥了挥手，战士们见状，纷纷弯腰靠近，围在祖拜尔的身边。
这些战士不多，共十来号人，但他们从万人军队中精挑细选的精锐，他们跟随祖拜尔，今晚的任务为秘密潜入巴比伦要塞，打开城门，发出信号，让城外的大军入城。
五个月的围攻，巴比伦要塞的城墙已多处不同程度的倒塌，守军由于缺少相应的材料，无法及时修补缺口，这也为祖拜尔的这次行动提供了便利。
之前，祖拜尔与其精心挑选的士兵在无人看守的地方爬上了赫利奥波利斯的城墙，在击败城墙上的守卫后，为军队打开了城门，导致赫利奥波利沦陷。
“真主保佑。拉赫曼，法塔赫，你们先上，翻过城墙，然后给我们发信号。”祖拜尔话音刚落，两位身材魁梧的阿拉伯战士站起身来，靠着墙，拉赫曼弯着腰，法塔赫踩着他的肩膀，跳上了坍塌的城墙上。
法塔赫左右环顾，确定没有守军后，他向下面挥了挥手，拉赫曼点了点头，退后几步，向前冲刺，接近城墙时一跃，紧紧地握住法塔赫的手掌，后拉上了城墙。
放在以前，这里一定会有罗马守军，但现在守军伤员激增，越来越多的地方没人防守，到了晚上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了。
“没有罗马人。”两人反复确认无疑后，便拿出了藏在胸口里的罗马鹰旗，将其撕成两半，从城墙上扔下，意为暗号。
“他们成功了！感谢真主！”得到信号的祖拜尔率领着其余战士，纷纷爬上了城墙，聚齐后，便朝着城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