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惊惧

“你是说，有个非常强大的，位面之外的上古邪物向着这个位面杀了过来。”
斯宾塞先生被他的侍从捧着，在说到上古邪物这个词的时候，他用淡蓝色的法师之手在半空当中比划了一个引号。
“培罗，海若尼斯，还有寇德试着去挡住她，结果却不是很好，我们可敬的力量之神已经死了，按照你们的意思，就连培罗和海若尼斯都不一定栏的住它？”
在听完洛泽经过艺术化处理的事实之后，斯宾塞先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就该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了。”斯宾塞说道：“九凤那边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能跑到哪里去呢？”
虽然满嘴谎言，但洛泽面不改色：“虽然说半巫妖有以灵体形态遨游星界的能力，但物理形态的身体却会留在这个世界当中，若是让那上古邪物毁灭了这个世界的话，您的物质实体也会被摧毁，单单用灵魂，又能坚持多长时间？而若是您的灵魂在星界出了意外，需要以灵魂宝石复生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那我留在这里，又怎么可能战胜连培罗都无法抵挡的对手？就算是穷尽半个物质世界的力量，都未必能赢。”
斯宾塞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在摇头：“就算是我自认比起某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魔法之神强些，不过太阳神培罗……”
他的颅骨当中跳动起了一丝蓝色的火焰。
“他作为诸善神之首，只有某些古老时代的旧神可以与之相提并论，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您不是培罗的对手，却未必不是那个上古邪物的对手。”洛泽却依旧表情淡然的说道：“那三神就算真的挡不住那上古邪物，说不定也有机会将其重伤。”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斯宾塞先生似乎依旧悲观：“不过这么说来，如果那上古邪物真的重伤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总会有其他善神出手将其诛杀吧？”
“不。”洛泽又摇头说道：“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剩下的最后希望，只在您的身上了。”
斯宾塞先生来了点兴趣：“怎么说？”
“那上古邪物名为猩红少女。”在洛泽说这话的时候，旁边两个玩家的脸色别说多诡异了：“这种上古邪物以血液为食，也以血液为供给方式，栖身在血液之中，即便是与其为敌者的血液，也往往要受其操控。”
斯宾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血灵师？”
“一个可以操控神明血液级别的血灵师。”洛泽说道：“只强不弱。”
“那我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有机会战胜她了。”斯宾塞说道：“不死生物身体里面没有血液可以操纵，对吧？”
洛泽点了点头。
斯宾塞又沉默了良久，然后又笑了一声。
“有点意思，位面旅客，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他的头颅飘了起来，无数魔力托举着他的颅骨，让其逼到了洛泽的脸前。
“你虽然只是一个脆弱普通的凡夫俗子，但你身边两个稍有些能耐的同伴都被你的话吓到变了脸色，你却依旧能保持镇定？”
“啊，面色冷酷，心跳却在砰砰作响，你在故意封闭自己的大脑，我看的出来。”斯宾塞的声音变的慵懒而蛊惑，他命令道：“敞开你的心灵，让我进去看看。”
那恐怖骇人，装点着无数宝石与黄金的颅骨就在洛泽的眼前晃来晃去，突然之间，那原本只显华贵而没有半点恐怖之色的颅骨在洛泽的眼中好像变成了天底下最骇人的东西，即便是洛泽都不由得瞳孔一缩，心智一颤。
无数如同触须一般的魔力立刻便想要一股脑的钻到洛泽的脑子里面，挖出那些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洛泽虽然心志坚毅，但毕竟等级还是1级，他意志这个硬属性是不过关的，一旦没有经过判定，自然就要被视作中招。
系统面对这种读取玩家心智的情况自然有一番对策，绝不会在npc面前暴露尤克特拉希尔或者玩家的真实身份，在瞬息之间胡乱编造一份履历对系统而言易如反掌，除此之外，对于玩家的计划与阴谋绝不会有半点保护。
但就在斯宾塞触碰到洛泽大脑思绪的瞬间，却像是遭到了重击一般，他的颅骨颤抖，其上存在的金子竟然自动剥离了下来，洒在了地上，而镶嵌于其上的一颗淡蓝色的宝石，也在片刻之后现出了一条裂纹。
这还不算完，那宝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最后就然猛地一颤，崩碎成了一团碎末，消失不见了。
骷髅侍者并不多言，它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长剑，就要向着洛泽刺去。
“停手！”
斯宾塞先生喝道。
骷髅侍者的剑就架在洛泽的脖子上，其锋锐程度远超想象，甚至连吹毛断发都不足以形容，即便是剑刃并未触及洛泽的皮肤，但锋锐的剑气却已经将他的脖子刺破了一道伤口。
洛泽虽然因为刚才意志没有过关而受到了让人极其难受的精神冲击，如今又被人把剑架在脖子上，但洛泽脸色苍白，却淡定依旧。
“信或不信，取决于您。”
“无论如何，都请尽快决之。我能等，上古邪物不能等。”
斯宾塞先生颅骨眼中的火焰颜色从深蓝到浅蓝，冰蓝变换不断，大概也显示出了这位巫妖心里的不平静。
“这算是请求……”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带上了些许的嘲讽：“还算是威胁？”
“自然是请求。”洛泽擦了擦鼻血，仅仅是斯宾塞精神上冲击便让他受伤迫重，血量上亮起了红光，甚至还被附加了持续的流血状态。
“若是不信，杀了我便是。”
“呵。”斯宾塞先生示意侍者放下架在洛泽脖子上的剑，重新捧起了那华贵的托盘，让那颅骨晃晃悠悠的飞上去重新安歇养伤：“比起那位面之外的什么上古邪物，我现在倒是对你更加好奇。”
他的语气变得慎重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