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先天之殒

意境碰撞是微妙而凶险的战斗，属于心神和意志层面的狭路相逢、短兵相接。除了比拼谁的意志强大，还看谁的“意”更玄奥更具威力。
意境蕴含在攻击中，如果其中一方的心神比对方弱太多，就会被强行摄入意境受到影响。或者双方虽然心神强弱相仿，出其不意之下也有可能陷入对方意境之中。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主动将心神沉入别人的剑意中，意图感悟到什么。
所以如果固守心神，有意识地避免和对方拼“意”，战斗会相对没对么凶险，此前干瘦老头他们激战半天还“相安无事”，也有这个原因。
秦俊和灰袍人不留余力的互相突袭，都出乎对方意料，心神强弱相差无多，自然同时中招，两人的心神在意境中相遇，没能提前避开。
这时，秦俊心神震撼，没有回头，仿佛也看到一道剑光斩开天地，从背后向他杀来。
那是对方剑意中的杀念，隐于剑意中，是斩杀心神的真正手段。
而他的飞刀刀意中那一抹刀芒也是他的杀念，隐藏在寂灭的世界深处。
灰袍人的剑光斩入了寂灭世界，这个寂灭的世界是秦俊的主场，万物皆寂，剑光也迅速生涩、暗淡。他心神咆哮，在这个世界中拼命催动自己的剑意。
那是一种撕天裂地的意，斩开一切，破灭一切，威力不比秦俊的寂灭刀意差多少。
终于，他的杀念所化剑光，硬生生斩开寂灭世界，暗淡的剑光即将斩在秦俊的心神。
就在这时，寂灭世界中，一抹刀芒斩出，将剑光斩碎，继续斩向灰袍人的心神。
意境上，刀意终究更胜一筹，但也只剩下一抹杀念所化的刀芒，寂灭世界已经被灰袍人斩开。没有了“寂灭”，只剩杀念，以对方的意志是可以挡下来的。
而在绝对实力上，秦俊毕竟还不是先天，他的飞刀本体被灰袍人调动的天地元气阻滞，此时已悬在他和灰袍人之间寸步难进。
与之相反，对方的剑在刺向他的后心，受刀意影响速度下降，却仍在挺进。
秦俊这时非常被动，他的无形飞刀已经发出，身体也受到天地元气束缚。
如果他的刀意不能在长剑及身之前对灰袍人的心神造成有效杀伤，他即使逃过心神之伤，也会被对方的长剑穿透心脏。
以他目前的实力正面和先天战斗，还是太超纲了。
整个过程实在太快，然而快如闪电般的攻击还在进行时，当事人的心神却如cpu超频，超高速运转，仿佛把时间拉长。
……
干瘦老头对时机的把握确实太到位了，秦俊作势对他出剑时，他就准备好动手了。没有眼神交流也不是什么心有灵犀，纯粹特么是先天级老阴比的条件反射。
秦俊和灰袍人动手时，他倒使烟枪，第一时间化出凌厉无匹的灭世神枪，带着雷火轰向灰袍人。
而同时，耄耋老者手脚并用，整个人化作一道绝世刀芒，又分化为三，同时劈向三个面具人。气机牵引之下，三个面具人也随之反应，同时对耄耋老者发出至强攻击。
大战就这么一触即发。
……
灰袍人的心神咆哮，硬生生承受了那一抹刀芒的攻击。那是秦俊蕴含在刀意中的杀念，经过碰撞已经弱化，灰袍人只是觉得心神瞬间的刺痛，便恢复正常。
然而，他躲过了初一却没躲过十五。
正是这瞬间的刺痛，令灰袍人陷入万劫不复。他手中的长剑因此一顿，困住秦俊的天地元气也短暂失去控制，被秦俊脱身而去，躲过长剑穿心之劫。
失去天地元气的束缚，无形飞刀继续射向灰袍人的眉心，他本能地后仰。
也是在这时，干瘦老头的灭世神枪到了，无情地将灰袍人洞穿。
这杆灭世神枪是老头的意、势、真元融合天地元气化成，携带着老头的灭世枪意，有雷火在枪上肆虐。枪意袭杀向灰袍人的心神，枪势和天地元气则在他身上炸开。
“呯……”
灰袍人竟就此被炸得四分五裂，一位先天陨落。
“轰……”
在干瘦老头身后、秦俊对面，耄耋老者的刀芒被三名面具人击碎。他以一敌三抢攻，即使那三人是仓促还手，余威仍轰击在他身上。
他被拳印轰飞，本来还完好的左手左脚被剑光斩下，惨不忍睹。
突然暴发的战斗和结果，令三个面具人措手不及。他们这边的灰袍人就这么挂了，炸成碎片。
那个看着无害的白衣俊美少年，居然真的是“白魅”，而且一出手就导致一位先天陨落。
战斗没有因为灰袍人的死亡而结束，在干掉灰袍人后，老头立即转身，反手以烟锅砸向一名用剑的面具人。
携刚杀一位先天之威势，那烟锅化出一尊数十米大的熔炉倒扣而下。
它仿佛天地熔炉，烈焰焚天煮海，束缚了下方的天地元气，令目标不能闪避。
那面具人动容，顾不得追杀那老掉牙的家伙，长剑化出无匹剑光，剑意冲宵，带着誓要冲破牢笼的决绝，直刺天地熔炉中心……
而这个时候，耄耋老者还抛飞在空中，断手断脚处洒着血，向秦俊这边坠落。
秦俊的反应也很及时，脱离灰袍人的束缚后，闪身避开耄耋老者，没有被血染上。
老者还没死，这时也差点被气死。
他右手右脚都折断了，左手左脚又被斩落，内脏更在轰击下重伤，根本没法安全落地，这该死的白魅竟然也不接一下，故意躲开。说好的尊老爱幼呢？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秦俊没闲着，因为既然确定了他的身份，另外两个面具人轰飞老者后就向他出手了，他这时同时面对两位先天，情况不容乐观。
拳印砸破天宇，拳意势不可挡，仿佛世间一切皆可在拳头下粉碎，令人产生不能匹敌的绝望情绪。另一人的长剑也异常犀利，剑意封锁一方天地，剑气纵横成阵，磨灭万物。
这时干瘦老头正对付第三个面具人，秦俊仅以江湖一流高手的真实修为，跨越宗师、大宗师两大境界，独自面对两位先天的联手合击，怎么看都像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