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跟你说一个谎话，真的

“那好，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更顺理成章了。”
孙青山笑着眯起眼睛，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
“……”
赖豪俊这时似乎也放开了，听到孙青山的话，右手紧紧地握住了站在一旁的穆瑞云的手，指尖有些发白。
“董sir，你刚才去接穆瑞云的时候，我让你偷偷去换的东西换回来了没有？”
孙青山这时转头问向了一旁的小董，好像是刚才交代给他什么任务。
“嗯，”小董点头，“已经交给同事去采集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找你们队长。”
孙青山立刻知道小董想问什么，把球丢给了裴弘建。
“说吧，什么问题？”裴弘建开口说道。
“那个……队长，我刚才买的棒球棒能给报销不？”
小董搓着手，讨好的看着裴弘建。
棒球棒？买那东西干什么？
众人心想。
可赖豪俊此刻却暗自向穆瑞云递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表示自己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小雨心情怎么样？”孙青山笑着问小董。
“很开心，然后我就偷偷把那根旧的棒球棒拿回来了。”小董回答道。
“很好，那我们可以继续了。”孙青山再一次面对着赖豪俊说道。
而此时赖豪俊自以为知道孙青山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底气十足，“是的，孙先生，我也很期待你接下来所说的话。”
“凶手很聪明，想将死者伪装成车祸死亡来掩盖其真正的死亡原因，甚至还大胆的想化被动为主动，以防被人怀疑，还主动提出向保险公司索要赔偿。”
“这，也就露出了我刚才所说的凶手的第一个破绽——一个仅仅生存在温饱线的女人，怎么可能请动一位资深律师帮其办理所有事物。”
“然后就是凶手为了隐藏他在这起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故意弱化自己的存在，虽然提出了保险索赔，但在提出后，仿佛遗忘了这个事情，全部交给保险公司处理。”
“直到今天，不对，准确的说是昨天我出现在穆瑞云家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该行动了，因为他的职业素养告诉他，当警察三番五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就是哪个地方出现纰漏的地方。”
孙青山不紧不慢的说着，还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赖豪俊，问了一句：“不知道我说的对吗，律师先生？”
“这个恕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赖豪俊在经过刚才的慌乱后，愈发觉得事情会朝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好的，虽然我不是很同意你的说法。”
孙青山并不奇怪赖豪俊此刻的反应，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我就接着说，当凶手开始意识到哪个地方自己出现纰漏的时候，那么，他该怎么做呢？请大家进行抢答，答对可获得本人香吻一枚哦。”
孙青山说完，还朝着孙进婉抛了一个自以为大家都懂的媚眼，却被已经沉浸在思索的孙进婉给完全忽视了。
“他会告诉自己可以行动了，因为凶手知道，那个出现纰漏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先是回到那个地方，竭尽自己的努力去弥补自己可能存在的漏洞！”
果然还是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人，裴弘建头一个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回答了孙青山的问题。
“对，不愧是裴队。但是，有一个漏洞是凶手短时间补不的，或者说是连凶手自己都忽略了的。”孙青山不满的瞪了一眼裴弘建，竟然抢了人家孙进婉的风头。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不要你亲我啊，恶心。”裴弘建被孙青山恶意的眼神给吓住了，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孙青山抿了抿嘴，突然感觉自己压力好大。
“你说的第二个漏洞，这也就是你刚才所说凶手露出的第二个破绽就是穆瑞云身的香水味道吧。”裴弘建皮了一句，然后开始正经了。
“对，虽然身的味道很淡，还想利用当时的油烟掩盖，但还是没有完全消散，现在嘛，还算对的起我的鼻子。”
不顾周围人震惊的表情，孙青山一边说着，一边还用鼻子用力吸溜了一下，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让我们先跳过这个破绽……”
孙青山还没说完，裴弘建就前了一步，眼神流转，接着孙青山的话，开始往下说。
“凶手很清楚的知道发现疑点并不代表我们警方掌握了证据，所以下一步，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同理心给我们警方压力，想让我们警方尽快结束这个案件。”
喂喂喂，不带你这么抢戏的啊，剧本没拿错吧，这明明该是我的词吧。
孙青山耷拉着脸，裴弘建接的太完美了，以至于让他有种荒诞的错觉，自己真的是男一号吗？
“以，这就显出凶手的优点来了，但这些优点在某些瞬间就会变成无法逆转的缺陷，他，太过自信和谨慎了！”
孙青山收拾了一下心情，将自己威武雄壮的画风努力扭转回来。他目光如电，直勾勾的盯着某人说道。
“不……不可能，我已经将一切可能存在的痕迹全部都销毁了，他不可能有证据，不可能……”赖豪俊就这么告诉自己。
“先说他的自信，他想将死者伪装成车祸身亡，那就必定有其真正的死亡原因，而这就是他太相信自己甚至小看了整个警方的法医系统。”
“死者脑后曽遭到硬物重击，导致颅内大出血，这，也就是为何肺部明明被刺穿却没有达到预期出血量的原因。”
虽然孙青山很想在孙进婉面前将功劳都拉在自己身，但他还是没有厚脸皮到让自己全知全能的地步，法医虽然不是主导整个案件破解的主因，但却同样不可忽略他在每一起案件中发挥的力量！
勘查布局，调查死因，时间，凶器，分析手段与过程，每一个步骤都是给警方破案提供最有力的证据！
“第二个，再来说他的谨慎，这也是凶手这次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请大家想一想，当凶手和死者产生冲突，凶手产生杀意，当然会拿起身边离得最近，也最顺手的武器。”
“在那么个小屋里面，不是床就是灶台，当然如果身边没有合适的武器，他也许会去拿离得稍微远点的菜刀，当然如果是这样，凶器很可能凶手就会处理掉了，虽然凶手也无法将死者伪装成车祸身亡了……”
“是棒球棒！”小董突然想到了那天孙青山让他去买的棒球棒。
孙青山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让我装个完整的批难道会死啊，一个个的，都怎么聪明呢咋。
“对，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凶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棒球棒，一棒，两棒，三棒……”孙青山演着当时的情景，面相凶恶的空手朝着地打去。
停了一会儿，孙青山收手，轻呼了一口气，并开口道：“凶手停手后，发现自己杀了人，很紧张，但紧张中又伴随着点兴奋，但，他只能把凶器的血擦拭干净，为什么呢？”
孙青山停顿了一会儿，目光扫向小董，而小董则思索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他不能扔掉凶器。以小雨对它的喜爱程度，不可以突然消失。”
“他更不能换成新的，因为以这个家的经济水准不允许有这么一根崭新的物品，而自己又不能暴露跟当事人的真正关系，所以凶手只能擦掉面的血迹，将他放回原处。”
“恭喜你，回答正确，但是，没有奖励。”孙青山打了个响指。
然后宇宙的一半生命，就此消逝，化为灰灰……
全书完……
咳咳咳……
“而就因为这样，不能处理的凶器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再加他本就紧微小心，昨天在我去过之后的行动却暴露了他，阿sir。”孙青山就在这时又叫了声小董。
“根据鉴识科查验，面的指纹有三处，经核验，分别是穆瑞云的，小雨的和我的。”小董听到孙青山的话，拿起手的报告念道。
“眼镜男，你还没听出来问题吗？”孙青山似笑非笑的看着赖豪俊。
“哦？如果我的耳朵没有问题的话，刚才董警官说的，面貌似并没有我的指纹。”赖豪俊微微一笑，幸亏自己早有准备。
“唉……”孙青山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没有我想像的那么聪明。”
“什么？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赖豪俊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出错，便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你们承认你们现在的关系吗？”孙青山又叹了口气，“而最关键的是，面少了一个人的指纹，你不知道吗？”
“谁的？”赖豪俊下意识的问道。
“我的。”孙青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眯眯地说道：“看来穆瑞云不知道这件事啊，昨天我去你家的时候，差点被你儿子用棒球棒打，幸亏被我身手矫健一把抓住了，要不然会毁容的。”
孙青山说着还不顾其他人想吐的表情，自恋地摸摸自己的脸。
“而这面的没你的指纹，如果你真的跟他们没关系也无可厚非，但是，你自己承认你们了两个人的关系，面没有你的指纹，就说不过去了吧。”
“而且，我的指纹本该有的，却也没了，说明什么，欲盖弥彰，你昨天在我们走之后担心面有自己的指纹被我们查到所以擦掉了吧。”
孙青山做出了一个擦拭的动作，用不用我再帮你想个理由啊，眼镜男？”
“唉……我……”赖豪俊后退了两步，坐在了椅子，露出一丝苦笑，“是我杀的，我承认了，孙先生，你不用再逗我玩儿了。”
“赖豪俊律师，你现在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裴弘建深舒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收回看向孙青山的眼神，沉声质问赖豪俊道。
“呜！不是这样子的！”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穆瑞云突然泪流满面，扑向了面无血色的赖豪俊，目光中满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