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这一次第一军团势如破竹，直接将十二万左右的月精灵军团三下两下彻底击败降服，格拉森特二世的被俘也意味着乌尔姆对伊尔美格战争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性胜利。
伊尔美格再次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势，只不过跟去年的情况不太一样，因为没有了王位战争。
格拉森特二世年纪轻轻，膝下并无子女，而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逃的逃杀的杀，如今只剩下失踪不明的六王子。
至于那个咸鱼一样的四王子斯太尔，早就脱离了伊尔美格王室，更是在战争初期干净利落投靠在乌尔姆的黑龙翼下。
现在，斯太尔正站在达贡城监狱内，沉默不语看着豪华单间当中的他的哥哥，拉美尼斯格拉森特。
“你是来欣赏败犬的哀嚎吗？恐怕让你失望了，我的弟弟。”
格拉森特二世自嘲一番，换洗过后这位月精灵国王总算有些国王的样子了，脑后梳着整齐的马尾辫，两边的精灵长耳露了出来，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丝毫看不出当初被带到尼德佐拉面前时那种颓丧绝望的感觉。
格拉森特二世被带来达贡城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在度过了最初的心灰意冷过后，如今他也看开了，成王败寇，他的生活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不过让拉美尼斯没想到的是，自从来到达贡城以后见到的除狱卒以外的第一个人会是他的弟弟，斯太尔格拉森特。
“弟弟？呵呵”斯太尔冷笑一声，结束了长时间的注目凝视。他问外面的狱卒要了一张板凳，就在铁牢之外坐下。
“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能被你叫做弟弟。”
斯太尔语气不善，面容应为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有些扭曲。
“当初你极力主张处死我的母亲之时，可曾想到过你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吗！”
拉美尼斯面容平静，看着斯太尔冷静说道：“赐予侍女阿拉米亚死亡是父亲的意思，因为格拉森特家族为了保持血统的高贵，不会让低贱的下人玷污家族荣誉。”
“高贵？低贱？”
斯太尔浑身发抖，嗓音中带着些微震颤，“是谁赋予你们定夺所谓的高贵与低贱之分？就因为我的母亲只是一个下人就不配活在伊尔美格吗！”
斯太尔站立起来，隔着铁牢怒目圆瞪他的哥哥。
“没错，正是如此。”
拉美尼斯笑了起来，“如果不是父亲考虑到你身上也同样拥有着格拉森特家族的血脉，你也会被他秘密处死的，毕竟你可是国王的活生生污点证据。”
“你应该好好感谢我的，斯太尔。父亲他听进了我的建议，仅仅处死侍女而选择让你存活下来，并在王室的抚养下长大。如果没有我，你今天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谈话。”
“你这个该死的杂碎！”
斯太尔用力一拍铁牢，上面的尘土被震了下来，咣当声引起了外面狱卒的注意，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单人牢房的大门被打开。
“您还好吗？”狱卒看到屋内没有出现预想当中的越狱事件，将手中的枪械放下，只不过已经上膛的子弹没有退下来，这也显示出狱卒内心的不安。
上面交待了一定要看守好这名重要的囚犯，不能让他逃走，也不能让他死在其他人手中，一定要让他好好活着，直到黑龙大人的亲自审问。
斯太尔进来的时候经过了狱卒的简单搜身，没有发现什么武器之类的东西，他们其实并不担心咸鱼王子的死活，而是担心这位特殊囚犯的安危。
这座城市内有太多的家庭因为眼前这个月精灵国王而支离破碎，人民理应获得一个畅快淋漓的公开审判，私人复仇可不能满足大家的情绪。
看到没什么好说的，斯太尔转身离去，直到房门关闭拉美尼斯没有再说过任何话语。
斯太尔在门口矗立，监狱守卫有些奇怪这个咸鱼王子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吗？不过只要他不去找格拉森特二世的麻烦，守卫们就懒得管他，队形松散的继续在监狱内巡逻。
“有何指示？尊贵的小姐。”
斯太尔整理好情绪，向着远处的阴影行礼致意。
半精灵妮维雅从阴影中浮现出来，手中把玩着匕首。
“黑龙大人并不希望看到你跟格拉森特二世的见面。”
妮维雅清冷沙哑的声线警告着咸鱼王子，让他注意一下现在的身份。
“我只是来看望一下许久未见的亲人，夜之子队长。”斯太尔语气谦卑向着妮维雅说，“我对于黑龙大人的衷心夜女士可以见证”
妮维雅挥手打断斯太尔的话语，“留着力气去跟尼德佐拉说去吧。”
她的任务就是监视拉美尼斯，以及任何接近他的人，有些话她说过就行了没必要再去多说什么。
不过在重新遁入阴影之前，妮维雅还是给了斯太尔一句忠告。
“复仇是甜美的点心，也是涂有剧毒的利刃。”
“谢谢。”
咸鱼王子抬起脚步往外面走去，脸上毫无表情内心却心事重重。
妮维雅说的没错，复仇成功的那一刻简直就是他人生当中最幸福的瞬间，儿时那些被欺辱的回忆不断出现在他的眼前，不仅仅有拉美尼斯的，还有格拉特，还有卡琳娜，还有
他的兄弟姐妹从来没有给他留下过什么美好的回忆，那些仗着出身名门之后的王子王女瞧不起他这个下人所生的贱种，所有兄弟姐妹当中的老大拉美尼斯更是带头针对他。
如今拉美尼斯沦为阶下囚，他的复仇已经完成了大半，也正如半精灵小姐所说的那样，猛烈的毒药开始吞噬他的内心。
一种名为空虚的剧毒。
行走在街道上，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刚刚从阴暗的监狱中出来时还有些不适应强烈的明暗转换，斯太尔眯着眼睛躲在屋檐下缓慢前行。
路人的脸上神色各异，焦急的，开心的，冷漠的，幸福的，悲伤的，失落的各种各样，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斯太尔毫无思考的心思，原本善于分析他人的咸鱼王子忽然好像失去了人生目标，进入了茫然无措的空虚当中。
哪怕是周围的人群很多，他还是感到孤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