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要攀附你

让人递来拧干的湿毛巾，顾玄舟站起身，走到聂沉璧的身旁，细心的为她擦拭了着脸庞，突然的降温，让她的体感极为舒适，不由哼哼了几句，迷迷糊糊间又清醒了几分。
她看见一双手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骨节匀称，修长如玉，指间透着淡淡的轻红，比她的手还要胜上三分，她几乎忍不住的就抬手想要摸一摸。
顾玄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虽然因为酒精的作用，那双眸子有些傻愣愣的，可还是那般的摄人心魄，清亮灼人，日后若是再长开些必定是个风华无双的美人。
他抬起手掌翻来复去的看了又看，柔柔笑道：“你莫不是想说自己懂得看手相，然后趁机占我便宜吧？”
清雅圆润的声调从头顶上方传来，聂沉璧猛的抬头望去，就看到了那个青年郎君，他的五官极为俊逸，额面上似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莹光，让她一望就失了心魂。
“这般以色诱人，实非大丈夫所为！”聂沉璧望着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嘀咕道。
“……”
金主似是僵住了。
好一会，他才慢慢唤道：“聂沉璧……”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混沌的大脑里终于让她想起几分要说的话，她刚刚要做什么的，她是要攀附他的呀！
想到这里她居然极度兴奋，一下子就抱住顾玄舟衣袖，“顾九郎，我告诉，我聂沉璧的本事可大着呢！”
顾玄舟点头，眸子落在她的面上，微笑道：“嗯，你的本事很大，还有呢？”
她嘿嘿一笑，歪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因为脚下不稳，手正死死的抓着顾玄舟的衣袖，认真地回他道，“你别轻视我是女子，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巅藐视卑微的懦夫。”
顾玄舟看着她，含着笑，望着正傻呼呼直笑的少女，极为认真的看着她。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从济阳远赴而来的女郎，居然有一种傲人的风骨。
这种风骨，京城的女郎可看不到！
良久，他修长白净的手，轻轻地抚上聂沉璧的脸。
突然的那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高声嚷嚷道：“你做什么呢，青天白日的，你可真热情奔放，我可做不来这种事。。。”
“。。。”顾玄舟似是又僵住了，随后眉目微挑，唇边伏起微笑，“哪种事？”
聂沉璧一怔，头脑一阵晕乎乎，脸上一红，随即大声喊道，“无事，我想说，顾九郎，我要投靠你，我要攀附你！”
这一声喊得那是一个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丝毫没有一丝不应该。
“你想攀附我？”顾玄舟柔声问道。
“不然呢？”聂沉璧翻了一个白眼，身子微微站直，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嗯，仅仅只想要攀附我？”他看着她，微微将她的下巴抬起，轻言细语地说道。
“是啊是啊，你顾玄舟是什么人？世间最矜贵的郎君，顶级的权贵，我只要抱住你这尊大佛，在我离开京城前，就足够让我无忧无虑的过好这阵子了！”
顾玄舟面上的笑意微收，却依然温柔的看着她，“是以，你只是觉得我身份贵重，所以才想到攀附我，投靠我？”
聂沉璧颔首，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抱着你这尊大佛，就等于什么都有了，等我过了这段时间，寻个你们贵族不喜欢的地方，牧羊也好，隐居也行，总比困于后宅强上百倍...”
说到这里，她的内心不知道有多喜悦。
顾玄舟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好一会，“若我愿意收你为房，以我的人品品行，定会善待于你，你可愿意？”
聂沉璧看着他的形状完美的唇一张一合，只觉得他的语调甚是温柔，还有认真。
她看着他，猛烈的摇着头，她不愿意，“你傻呀，你就像一座巍峨高山，让人仰止相望就罢了，偏偏还长满了桃花，那日刚一回京，惹得满街芳菲，实在是恼人的很，我要是跟了你，岂不成了醋坛子，天天泡在里面！再者，你这样的人。。。”
顾玄舟追问，“我这样的人如何？”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呢。。。”聂沉璧歪着头，迟疑的望着他。
顾玄舟一直在看着她，眼波流转间，温柔地说道：“但说无妨。”
“你还没达到我的标准。”
顾玄舟那无法形容的眉眼，因惊讶而愣住。生平第一次，他被人觉得条件太差，还不够标准！
此时此刻，她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毫不作伪，很显然，她从头到脚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她也就这么说了！
良久后，他低笑出声。
聂沉璧的脸再次被抬起，他静静地看着她，一直认真地看着她。
然后，他放开少女让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乖乖的也没有乱动。
过了好一会，顾玄舟走出了几步，柔声道，“她喝醉了，拿一颗醒酒丹给她那仆从，让他小心服侍。”
一旁传来开阳的回答，“是。”
顾玄舟脚下一顿，再次迈出了步伐，只见道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再次传来。
“顾九，我刚刚看见你和那小姑子挨那么近，你在调戏人小姑子？！”本该被送走的裴十三凑过来低声笑道。
“我一向知道你的嘴巴挺八卦，想不到你的眼睛也不相上下。”顾玄舟低语道。
“不不不，我这是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裴十三说着就想搭上顾九的肩膀，却被他移步避了开去，见此，裴十三大笑，自命不凡又善解人意道，“要不要我陪你喝两杯....”
话还未说完，就被顾九郎的手下给拖走送回裴府去了。
王松领了开阳送来的解酒丹，忙让人找了一间包间将聂沉璧送进去休息，就着温水让她吞了下去，老老实实的守在一旁，祈祷着他家女郎快些醒来。
这醒酒丹的效果怎么着也得到下午才能让聂沉璧醒来，希望今天的院子的并不会再有访客前来。
王松就这么抱着剑，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外，一站就是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