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访

二人离了淮南子的小院，走在安静的小巷，离院门老远就见一个身着麻衣的小厮探头探脑的向院子里张望。走进了些，距离不远，但这小厮好似并无察觉，仍旧透过门缝朝里面偷瞧，小萱叫道，“是谁？”
小厮闻言，全身一抖，似是被惊着了，转过头看向二人，确认是欧阳丰后，眉开眼笑道，“欧阳公子，我家掌柜有请？”
欧阳丰走上前，狐疑的看了这小厮一眼，小厮身子略微矮着，眉目低垂，应是常年侍奉人养成的谦逊习惯，欧阳丰问，“你家掌柜可是福源酒楼的？”
小厮笑容灿烂道，“正是，欧阳公子。”
欧阳丰闻言浮现出疑惑之色，“你可是来催稿子的？”原来这是欧阳丰找的一赚钱营生的活计，就是写小说，不对是摘抄《西游记》，他还亲自到酒楼试着做了一段时间的说书先生，开始不要钱，免费，一段时间之后，掌柜发现效果不错，很多顾客都是奔着跌宕起伏的小说情节而来，然后掌柜会给一些钱，渐渐的变成了给钱才去，后来，欧阳丰索性懒得去，只提供书稿，至于说书，酒楼另外雇了一人专职做说书先生。这也没办法作为一文不名的书生，身无长技，除了一身修为，没赚钱门路啊，总不能找院长老爷爷解决吧，这对于一身不屈傲骨的欧阳丰来说分外难受，他不是那吃软饭的人。
小厮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是掌柜的有请。”
“这倒是奇怪，王老三这鳖孙怎么这么好心要请我过去，不会是有心要给我涨稿酬吧?”欧阳丰趁着王掌柜这个奸商此时不在，嘴上一点儿不留情的损道。
“呃.....这......”小厮愕然，半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赔笑道，“小的离开酒楼却是没听说掌柜的要给公子涨酬劳，小的猜测应是福源酒楼来了贵客，那贵客点名要见公子。”
“找我，找我干嘛，我又不是那吹箫弹曲儿的小娘子，还兼职喝酒陪客不成，不去不去。”欧阳丰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的摇摇手。
“欧阳公子，你看要不是掌柜的忙着招待那几位贵客，一准儿亲自来请你，小的这不是看平日里公子心善，主动揽了这活儿，来请公子.....”
“别，可别给我戴高帽。”欧阳丰忙摆手道。
这小厮面露难色，求助地看向一直静听的小萱。
小萱看了看天色，太阳早已下山，夜幕低垂，暮色渐浓，摇了摇小脑袋道。“公子，还是不要去了，时间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去。”
欧阳丰沉吟半晌，对那小厮道，“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先回去，待我收拾一番再去，如何？”
小厮欢天喜地的作揖道，“好嘞，谢公子体谅小的难处。”
欧阳丰笑着阻止道，“别，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也不必等了，先回去，我准备好了，就走。”
说着欧阳丰和小萱走进院门。
......
过了半晌，欧阳丰换了一身干净藏青色衣袍，手拿竹刀，走出小院。
见欧阳丰出来，蹲在墙角未曾离去的小厮立马站起来，一溜烟儿的跑到欧阳丰身前，弯腰鞠躬行了一礼道，“公子，小的给你带路。”
欧阳丰见这小厮未曾依言离去，面色平静的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小厮，小厮面相普通，脸露喜色，只双眼炯炯有神，他默然一笑道，“小子还挺贼，小爷我一口唾沫一颗钉，答应的事那有反悔的道理，再说我可不需要你带路，对了，你跟王掌柜什么关系？”
这小厮嘿嘿贼笑道，“王掌柜乃小人表叔。”
欧阳丰啧啧赞道，“呦，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厮笑容一窒。
灵武道院位于夷陵城城东青云山脚下，而夷陵城围绕玉枢江流经荆州形成的太湖而建，灵武道院正门外一条大道顺势而下歪歪扭扭穿过城区直通太湖。
一路行来，夜色渐沉，街道上依旧繁华，星星点点全是光亮。
夷陵城的夜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远远观瞧，壮阔而美观。
行了一段时间，街道越来越繁华，街名潜龙街，潜龙街作为夷陵城有名的销金窟，晚上生意较白天更好。
“到了。”欧阳丰抬头看了看宛如宫殿的酒楼，酒楼有五层，依太湖而建，在楼上可见太湖波澜夜景。
“公子请，掌柜的应是在五楼等着咱们呢。”小厮侧身向前踏出半步对欧阳丰道。
欧阳丰点点头，随小厮走进酒楼，一进屋，王世明感受到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氛围，外面人身鼎沸，而里间儿却安静许多，酒楼门槛儿高，不招待粗鄙的武夫，贩夫走卒掂掂自己的腰包，也只能自惭形秽的止步，酒楼里挂着许多文人骚客的墨宝，酒楼里向后靠中央一处略高高台上有几名清丽女子素手微动，弹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而底下的食客则或小声交谈，或微闭双眼静听曲音，更有那喜好舞文弄墨的书生围绕着酒楼四周的文人墨宝品评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