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蟾头媚女

康永福利院。
小小的庄乾，还记得一件事。
在小安的尸体从水缸里被捞出来的第三天。
护工们在吃饭的时候，将孩子们召集起来。
跟他们交代了一件事：不论是谁来问，都说只能说是小安自己在水缸边玩水，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
但庄乾记得。
不是这样。
是小安在一次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将饭汤撒在了一个大孩子身上。
那个大孩子很生气，想要打小安，却被护工拉开了。
之后扬言，说要把小安扔进水缸淹死。
但护工们又说，如果孩子们不按照他们交代的去说，这福利院很有可能被关掉，到时候，他们这些孩子，将都会成为流浪汉，到时候饿死，病死……
小小年纪的孩子，听不懂其他的，但是对‘饿’深有体会。
福利院惩罚不听话的孩子，就是用的这招。
听到会挨饿，所有的孩子都表示清楚了。
之后，康永福利院一直平安无事。
庄乾甚至都要将这件事情淡忘了。
可眼下，却是忽的又浮现了起来。
“时隔十七年的复仇吗？”
庄乾现在以成年的思维再分析当年的事情，自然能比当时看清楚更多的事情。
那些护工交代的话语，肯定是当时作为护工主管的于崇强吩咐下来的。
他当时做的，就是压下这件事，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自己屁股下的位置。
至少，被人谋杀，和自己出了意外。
这两件事被公布出来，他作为主管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谁是杀死小安的真凶。
谁又在乎呢？
“小安杀了于崇强，是报复十七年前，于崇强不帮她找真凶，主持公道吗？”
庄乾出了门，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的心绪有些复杂。
他差点忽略了一件事。
小安杀了于崇强后，是那蟾头媚女把她抱走的。
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蟾头媚女跟小安认识的话，蟾头媚女所杀的人……
等等！
庄乾似乎还意识到了什么。
他快速的掏出手机，给老万打了个电话。
“老万，你在公司吗？”
老万咳嗽了一声，有些虚弱的道，“在，你那边搞完了吗？要不我还是过去吧！”
“不用了，我已经弄完了！”
庄乾快速的道，“你去老周那替我查一个人，嗯，就是上次我替周飞的那次清扫任务，城中村住304房间的那个死者，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老万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去做了。
十分钟后，庄乾的手机一颤。
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死者名叫孔纪元，今年35岁，8岁时，被送入康永孤儿院……”
庄乾靠在主驾上。
眼前一阵模糊。
耳边也响起了，原主记忆深处的埋藏的声音。
——
“小东西，走路没长眼睛啊？你把汤汁都撒我身上了，老子弄死你！”
一道愤怒的男声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
懦弱小小的声音传来。
“干什么？打架的，全都给我滚出去，今天一天都别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