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说

卡西奥只觉得自己仅存的理智就像是一根脆弱的线，还在被不停地拉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这里到底是哪里？
疯人院？
不，是贝尔街，不不不，是下城。
也不对……
我来这里多久了？
一个月？
应该不止……
卡西奥想要思考，但是他的大脑仿佛拥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在抗拒他想要找到自己记忆的念头。
似乎只要他找回了以前的记忆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卡西奥还是想要知晓真相，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谢尔曼询问那件武器的下落，
不，我病了，是来治病的。
病了？
不，不对，我没有病，我是吃了鲍里斯拿来的药，这只是药的副作用而已。
对，我没病，我要问出那件武器的下落。
“你不是想要知道那件武器在哪吗？看着我，我现在告诉你。”
恍惚之中，卡西奥听到了这句话。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绳子，把身处漩涡中的卡西奥拉了出来。
卡西奥甩了甩脑袋，恢复了一丝清明，抬头看向谢尔曼，期待谢尔曼接着往下说。
只要谢尔曼开口，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大半，之后只要找到那个叫威尔逊的护卫，把消息告诉他，他就可以和妻子团聚了，而且是在上城团聚。
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只要谢尔曼开口。
可是谢尔曼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有所顾忌。
怎么了？
卡西奥心中再次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谢尔曼说要告诉卡西奥武器的下落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不把卡西奥稳定下来，那后果肯定不是他想见到的。
可是卡西奥就像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稳定得了一时却稳定不了一世。
谢尔曼毫不怀疑，只要他把武器的消息告诉卡西奥，那这座“火山”马上就会爆炸。
一直保持着风轻云淡姿态的姿态的谢尔曼此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吞咽了一口口水，张嘴道：“那个……”
他本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了，又有些退缩。
“怎么？”卡西奥见他犹犹豫豫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卡西奥是在下城最黑暗的“泥潭”中长大，他早就对美好不抱什么幻想了，太过完美的事不该存在，或者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他也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坏的方向去想。
当谢尔曼没有直接开口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也放弃了心中那对美好的幻想，思考着可能会发生的最坏的结局。
难道谢尔曼不知道那个武器的下落？
不，如果他不知道没必要犹豫，他好像在顾忌着什么，所以不敢说。
顾忌着什么呢？
他在下城的势力？
不会，他知道武器下落的消息鲍里斯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了，其他的势力很有可能也知道，只是进不来疯人院而已。
时间站在鲍里斯这边，毕竟其他人可没有卡西奥。
但是那些势力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挣扎。
所以谢尔曼的势力范围肯定不会太平，所有跟谢尔曼相关的人都会受到威胁，很有可能有些人的某个部位会被寄到疯人院里来，就是为了逼迫谢尔曼把消息给吐出来。
而谢尔曼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鲍里斯合作，越快越好。直接把消息给卡西奥，这样他的势力就可以得到鲍里斯的保护，而且他本来就跟卡西奥有些交情，与鲍里斯也没有什么冲突。
可是他为什么不呢？
难道他顾忌的不是下城的势力，而是上城？
不，谢尔曼和上城没有怎么打过交道，因为他走的是宗教体系，上城的宗教势力并不是特别强，而且不同的宗教之间本就是天然的死敌，他不可能攀上上城的高枝。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所顾忌的，就在疯人院。
可是在疯人院里，有菲娅院长这个欧米伽级别的能力者镇守着，应该没有人能翻起什么风浪才对啊。
卡西奥想不明白谢尔曼为什么不说。
当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谢尔曼真正忌惮的就是他卡西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