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阁楼(10)

傍晚，纪小禾在郭霞的看管下待在房中，李宗白则和江燕在屋中四处布置。
“以我们的状况来说，我们并不希望诡异离开这间屋子，逃到其他地方去，如此一来除了会危害到其他人，还得花时间寻找。”江燕从随身工具箱中拿出一包红色的粉末，“这是赤木树灰，能够抑制诡异的行动，只要撒在门口，诡异就无法通过。”
李宗白接过那包粉末，正要嗅一嗅时，江燕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
“赤木树灰对于人体有轻微毒性，最好不要随意碰触或嗅闻。因为这种毒性，加上树灰本身容易被风吹散，因此我们在进行一般的防护时，会使用效力较弱的阵法，藉由迭加来增强能量，但是在重要时刻，还是会选择赤木树灰。”
李宗白好奇道：“关于赤木树灰的功效，是一个神话吧？书上纪载着，远古时代便已有诡异，当时第一只诡异生前是被赤木所造的武器斩杀，后世因而流传赤木可克诡异。”
江燕道：“无论事实为何，赤木的确能克诡异，且效用是最强大的。那时没有文字，所以只能口耳相传。我只能说，关于诡异和暝暝，我们了解的实在太少了。”
确实，书上许多纪录都语焉不详，并且没有详细来由。
镇煞袪邪之术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牵涉到传统风水、面相、卜卦之术，可即便坊间有如此多流派，真正由鄢蔡一族流传下来的术法却残缺不全。
“为什么会这样？”李宗白问道：“按理说，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高阶知识分子在研究咒术，为何我们仍对这些所知甚少？”
江燕细心地将赤木树灰倒在胶带上，以便黏贴于房屋各处。
“精神病院的体系创立只有三十余年，在这之前，黄国并没有针对诡异的完善措施，只与一些民间机构合作。三十年前发生了一件针对各地鄢蔡族的攻击事件，大量数据遗失，我们的知识面临断层。为了确保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意外，黄国才成立五座特殊的精神病院。”
原来是因为攻击事件造成的知识断层。
“也是因为那起攻击事件，鄢蔡人才大量消失吗？”
“没错，原本鄢蔡人就所剩无几，在那场大规模的攻击事件后，更是屈指可数。有些人从此脱离镇煞袪邪师的行列，有人从此消声匿迹。”江燕道：“你也知道，并不是所有鄢蔡人都是先知，只有少部分特殊的鄢蔡人才具有先知的天赋。你是我们创院以来的第一位先知。”
──三十年来，只有找到一位鄢蔡先知。
李宗白终于对先知稀少的数量有些概念了，他也才能稍稍体会为何这群人找到自己时，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将他留在精神病院。
“待会将这些物品布置在指定的地方。”江燕交给李宗白另一个小的皮革工具包，“还有，这以后就是你的工具包了，里头会有一些常用的咒具，务必随身携带。”
李宗白接过皮革包，抚摸着上头的压纹，皱着脸道：“但这看上去很旧。”他不介意自己买一个新的。
江燕哼声道：“少啰嗦，有就不错了！这可是上一任院长留下来的。”
“上一任……？那得多久以前啊？”
“二十年前吧。”
“……”
李宗白强烈怀疑这只是个没人要，又不敢丢的古董，不知给谁只好塞给他。师姐的话不可违逆，他只得苦哈哈地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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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才被落心诡骚扰过，李宗白一直以为对方不会这么快再次出现，是以当他布置到一半听见郭霞的惊叫声时，不由得心一跳。
与此同时，楼上还传出大型家具移动的声响。
江燕与李宗白互望了一眼，同时放下手上的物品，向二楼奔去。